纯真年代
如果不是踢球时右耳耳膜穿孔,我不会有闲暇在07年的最后一天翻开初中那个纯真年代的日记,摸摸那些放在角落许久带着稚气的照片,更不会让那张如百合花开的笑颜再次地浮现在我的脑海,让我回忆起那段过往的曾经,想起她在我心中所占据的那一份如水晶般精美的记忆。因为她是小羽,我是新伍。小羽是新伍的初恋……<一>
时间不算太过久远,掐指算来将近五年。是一个若雨的盛夏,寂静的夜是我独自一人在学校的操场上。
那天,有过一场暴雨洗去了一些在学校中沉淀已久的心情,让心中最原始的想法开始暴露。我就一个人从教学楼走到了操场,没有一个朋友陪我,因为我根本没什么朋友,我很自闭。
学校条件不是太好,没有花园,没有庭院,没有角楼供我停歇驻足。我只得走到双杠旁,猛地一发力,让身体将双杠当作简简单单的休息座椅。双脚是悬空的,双手撑在双杠上,冰冰的。不过我却觉得有丝丝的凉爽,视线便凝望着夜空天穹,看那繁星璀璨。
小说里说,我们都是有病的孩子,喜欢仰望天空。
我想,我是没有病的,只是寂寞罢了。
初一的青春年少即将逝去如流水,一年以来的在我求学,没有多少学习上的长进,然而寂寞的潮水却涨满溢出了心田,被时间撒入了一把盐,狠狠的一把。
心,便痛痛的了。
为什么会痛?为什么会寂寞?
我是落单的惊鸿,纵使是坚强的鸿雁在天,也会悲鸣心中的痛。
双脚依旧在荡漾,空空的感觉。左手旁是空气,因为那里没有人在陪我谈天说地,分享我的心情。
是一个恋爱的季节吗?我这样问自己。
可惜,除了足球,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帅帅的脸庞,没有阳光的笑容,没有迷人的眼神……或许,我真的是病了。那么是谁将我抛向了这个寂寞深渊?
是谁?
是我自己吧。
我不知道我是谁的Mr.Right,我也未曾谈过恋爱。
然而,有风吹过。她对我说,年少且追风……
恋爱,那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纯情的眼神,是我从反射的星光中看见的。那是属于我的?应该是吧。因为,这个夜,是属于我的;这个季节,是我梦开始的纯情年代。
足下,开始有了风,凉凉的。心中,被梦的被褥捂得暖暖的。我对自己傻笑,没人会看见我的傻笑。但是,我知道,她将来会陪我一起傻笑,虽然我还不知道她是谁?是天使,还是撒旦派来的魔鬼。
我从双杠上跳了下来,踩倒了几根已是郁郁葱葱的绿草,理了理身上的T恤,向灯火通明的教学楼走去。那里有希望的光辉在闪烁于这个漫漫的黑夜之中,那里还藏着她的明眸,她的笑颜,她心系我的心……
迫不及待地开始奔跑,我是一个追风的少年,注定会有一段不可磨灭的回忆镌刻成一座石碑,将水晶般的记忆铭记。
那几根倒下的草,吮吸着土壤的滋润,看着我飞去的身影,萌发出了几根新芽。这注定是一段传奇,因为它萌发在盛夏,会结出盛夏的果实,青涩的,酸酸的。
<二>
那夜的梦是美美的,可是却回忆不起来了。第二天,却什么也没发生改变。我依旧是一个人,守着宽敞明亮的教室,认认真真地听着老师的谆谆教诲,喝着不喜欢却被老妈逼着喝的牛奶。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地跟着程序运行。我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超频。只知道,超频会把CPU烧掉,电脑会死去。
可是,我还知道,如果不超频,我永远都无法去玩那款叫作《传奇》的网络游戏。就像我不变向就永远无法突破防守我的后卫,那么我就永远都是一个人寂寞的在球场上,在操场上独自玩耍青春的寂寞。
走在楼道中,我希望改变;走在食堂里,我希望改变;走在校门外,我希望改变……然而所有的都真真切切地诠释着什么叫作以不变应万变的道理。
渐渐的,我忘记了那个夜,又回到了从前的自我。一个人不好不坏的过,不会犯下太大的错,不会闯出让家长生气的祸,但是会就这样子不明不白的让时间从指尖滑落。那时,应该已经不是纯真的年代,是一个未知的未来。
你还是你,只是会为她而改变许多。新生的芽儿这样对我说。
是吗?
我想知道答案。
手持着足球,在球场的角落,安静地颠球,心中幻想着小说的故事情节,会不会有一个女孩从我身边走过,成就一段完美的邂逅。
一、二、三、四……
三百一十七、三百一十八……
四百五十六、四百五十七……
球从脚上落下,小说还是纸上的文字,不是现实。
我想,我是被骗了。
可是芽儿固执地说,耐心等,风车不会主动找风。
<三>
在我不再幻想的时候,球队又要比赛了。
七月的天是酷暑难耐,午后的热气还未散去。我泼了一头冷水便上场比赛了。对方大概是在烈日下上火了,动作很生猛。猛的后果就是把我们整得人仰马翻,我也不能幸免。
挂花后,我搭着受伤的手臂,坐在替补席上,随手上的血从覆盖着炭渣的伤口处淌到指尖。
一下子,我的指尖感觉到另一种温度覆在我的皮肤之上。随着冰镇矿泉水从伤口处淌下,我感到了凉爽的滋味将我的胸口都拥抱了起来。我转过头去,看见她的发垂着,看不见她的脸庞,只听见她说,受伤了,也不知道自己处理下,这么热的天很容易感染的。
是吗?如果放在往日,我是断然不会开口回答的,因为保持沉默是我代名词。我永远都是比赛才会出现,进球也不庆祝,踢完就走的球员。可是今天我却开口了,我想,她的关心,博得了我的好感。毕竟,我不想再继续我的孤独,孤独是一种很痛苦的滋味,只有切身体味才会懂得身在其中是会令人窒息的。
不信你试试。说是这么说,但她依旧替我处理伤口,还拿出一张创膏贴贴在伤口处。
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还有那多话要说,是不是被太阳晒昏了头,还是刚才被铲成了脑震荡,变傻冒了?我接着跟她侃,你都把伤口处理完了,我怎么试?
她终于把头抬起了,我看清了她的模样,也闻到了一股清香,是薄荷的味道——很甜的,后来我知道那叫恋爱的滋味。
那张脸,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和我天天看见的初一的女孩一样,不算太长的头发,一双只有那时没有被整日的电视娱乐节目,网络游戏毒害的明眸,稍显古铜色的皮肤,很健康的模样。我很喜欢的样子,但是为什么会有一种区别与其他女生的感觉呢?
指尖有一滴水滴下,我想去抓住,不想让这幸福的感动就此一瞬而流逝。
那感觉,我明白是什么了。我从她笑了笑,说,一起看比赛吧。
她便在我的左手边坐下了,填补了双杠上的空白,虽然她并不属于我。可是我感到温馨,一股暖暖的滋味,让心觉得很安静,酥酥的。
比赛余下的时间,我的心思全然不在场上了,只顾跟她聊天了。天知道为什么我的话会那么多。
情窦初开的人的话匣子是关不上的。这是我后来才明白的,所以我才会变成了后来这个样。
逐渐,我开始了解她了。
她叫小羽,我的校友而且同级还是在同一楼的教室里上课,可是我怎么回忆都无法回忆起来,我们那楼有这样一个女孩。也许她就是放在茫茫人海之中只要一瞬便会融进去那种女孩,很是平凡。
当她说到她是我们球队的啦啦队长时可是很骄傲的。不过我有点想笑,我们球队的啦啦队一共才两个女生,这只得骄傲吗?然而,这对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生可是很重大的事情,况且她还是一个平凡的女孩。
因此,我才明白我应该珍惜这个纯真的年代。
<四>
这种感觉代表什么呢?
我在笔记本上写道,咬着笔杆子,很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写下这句话,更不明白这句话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莫名其妙的,我问球队队长雨过(他们都叫他雨哥,但是我一直叫他雨过,因为我觉得这样的名字叫上去更加舒服),你有没有闻到小羽身上有股薄荷的清香?
清香?没有。你这么会问这个?呵呵,我明白了。闷骚了吧?是不是喜欢人家了?雨过笑了,带着坏坏的感觉。
是喜欢吗?
我不是很确定。没人告诉过我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也未曾体味过喜欢的滋味。
那么,权且就当是我喜欢上小羽了吧。但是,为什么会喜欢上呢?我说不出。
我问雨过,什么是喜欢?
哇,你小子还装处呢?
什么呀,我本来就是处,犯得着装吗?快说。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还是一处呢,安心踢球吧。我妈说女人是祸水。
你妈不是女人?
我也这么问了的,她说她是女神,不是女人。
那小羽也不算女人,她是女生,她不是祸水。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真喜欢她了。瞧,都替她辩解了。呵呵,我看你是认了。什么时候请兄弟们吃喜糖呀?
又不结婚,请你吃啥喜糖,喝你的西北风去吧。
巧,我正犯愁这道题该填啥呢,原来该填西北风。
滚,做你的题去。
不觉间,我是明白了自己对她的感觉。
薄荷的味道,恋爱的人才会闻到。比如说我,我闻到了,那么我就应该紧紧的抓住薄荷的清香,让那股清爽永远留在心田的底处。
<五>
可惜,当我明白时,有些事情已经晚了。夏天,注定要这么的流过;青春,是天命要让它被我挥霍;还好,还有时间让我跟她不会错过。
一个暑假,我回到了家中,心中却多了一份牵挂。我想再次见到小羽。虽然,我跟她还不是太过熟悉的关系。
还好暑假不算太长,但也不算太短。回到学校,很幸运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小羽,她把头发扎成了马尾,很精神的样子,她还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两人顺其自然地一起进了学校。
向我那灭绝师太级别的班主任报名,我大费了一番周章。所幸,自己是报到名了,可惜的是到了缴费处,发现那里已经是一条长龙了。
正当我绝望之际,听见一个算是熟悉的声音在招呼我,是小羽。我从她笑了笑便插到她前面去了。于是我又闻到了一股清香,还是薄荷味的。
谢谢你哟。
我们两个,说这些!看来她是把我当哥们儿了。
呵呵,待会儿请你吃冰淇淋。
不,我要吃雪糕。这个地球上居然还有喜欢吃雪糕胜过冰淇淋的诱惑的女孩,就像我居然会喜欢一个平凡的女孩胜过了千千万万的群芳一般。
看她手持雪糕跟我说再见时,我心里有一点点的失落。心里牵挂的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却又如此短暂。真是一件颇为难过的事情。
我回到宿舍就写了封情书,可是看了一遍却觉得文笔不怎么样,便没有递出。就这样些了近半个学期的情书,每一封都是写了之后觉得要追求完美,就不给她。到最后,一封都没给出去。不过在此期间,我跟她越来越想哥们儿了。我的孤独也就此终结在那个夏季的最后一场暴雨之中。因为,至少有每天都跟我在阳台聊天的女孩了。
就这么拖着,竟然拖到了圣诞了。
这时我将一切都给雨过坦白了。因为他已经是小羽的哥哥了。
他笑呵呵地跟我说,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归有贼心没贼胆那一类,看吧,都拖到圣诞了,也好方便出手。
怎么个出手法?
然后我俩地头耳语。我点头称是。
<六>
洋洋洒洒的十页信笺纸上写满了我跟她从相识到圣诞的所有,我想这样应该可以打动她了。果不其然,她是被“打动”了。她居然把情书上交了老师。
当时,我恨死她,恨死自己了。自己为什么会瞎了狗眼,居然给她写情书呢?
在被班主任狠狠地训了一通之后,我决心要报复她!
一定要报复她!
刚出老师办公室,她就把我叫道了一旁。我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过她还是把我拉到了一边,说,走,吃雪糕去。
什么?你把我卖了,还让我跟你去吃雪糕,再说这天寒地冻的,你让我跟你吃雪糕,不是犯神经是什么?我犯了一次神经给你写了情书,我可不想犯第二次了。
走啦!我有话跟你说啦。
她生拉硬拽地把我拉到了冷饮店。看来犯神经的不只我一个,还有很多对情侣都犯神经呢。都在喝着冷饮,吃着冰淇淋。不过我们更加神经,吃雪糕。我们都吃的薄荷味的。
她坐在我的对面,说,这下我们可以放心恋爱了。
什么?
我们可以恋爱了!
我本想说,TMD谁要跟你谈恋爱呀!不过,我想起我自己要报复她,让她也尝尝进办公室让灭绝师太训的滋味。
那么说你答应了?
她笑着“嗯”了一声。
我把她的手牵起,一起出了冷饮店,去做在此之前我想过的跟她恋爱后要做的事情。
在球场中心,发球点。我让她跟我说,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她说了。
我却没说。虽然我曾想过,是两个人都说的。
当爱变成了报复的行动后,一切都会改变。就像砒霜本来是一味良药,却在恶毒的人的手中变成了一季毒药!怀着报复的心,我便是一个恶人!
说实话,如果不是我心怀鬼胎。我们的恋爱可能真是完美的。
我们一起爬山,无相偎依着对方,看旭日东升的震撼人心的场景;我们一起堆雪人,还在它们的背后写上我们的名字,让它们牵着手儿,在寒冷的冬季觉得没有一丝的寒冷……
<七>
就这样,她沉醉于我给的幸福之中,而我也差点忘了我心中要报复的心愿。因为我也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幸福,完全没有了我初一时的孤单与寂寞。
就这样到了寒假,我们别离了。
期末的成绩,我很不理想。正值家长责备之时,我收到了她寄来的信。本来被埋藏起来的那颗复仇的心,又被挖了出来,而且我觉得这样可以推脱自己考试失利的责任——是因为有个女孩喜欢我的原因,让我学习分了心。
我便把信交给了我妈,然后再添油加醋了一番。我的父母便约见了她的父母。
父母们的约见后的第二天,我接到了她的电话。电话的那头,只有哭泣,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目的达成了,却没有太多的快乐。我跟她的故事,应该完了。
没人会在我生病的时候旷课在我的身边陪伴了,没人会在我踢比赛时替我买可乐,替我擦汗而惹来嫉妒的笑声了,没人会陪我去骑单车,在河风之中享受纯真的日子洒下的阳光灿烂了……
这时只有一滴液体,滴到了手上,然后从指间滑落。我知道,幸福,我没有珍惜,便永远无法拾起。
果然,新的学期开学,我没再见到她的热情,也没人让我插队了。
我又是我了,一个孤独的我,要在独在异乡为异客,傻傻地独自品尝那份孤独。
那时,我才想到了自己的傻,觉得自己就像个白痴,就是一个十足的混蛋!可惜,已经晚了,故事已经完了。
在初中剩余的日子里,我在怀念那段日子。完全已经原谅了她会那么傻地把我给她的情书交给老师!可是,现实却让我知道,整个故事中,最傻的一直是我自己,孤独是天注定的。
上了高中,她又回来到了安市,她又回到了学校的高中部。可是她已经变了。
她说她还认识我,只是忘记了一些她想忘记的东西。
她变成了一个打扮前卫的女子,已经不再算是一个女生了。所以我无法再为她辩护了。我开始怀念起以前那个了,我把这整个故事告诉了雨过。
他却说,那封情书是他让小羽交给老师了。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他笑了。
我给了他一拳,TMD,我不是问你这个为什么!我是问你,你TMD为什么要让她那么做,为什么要现在才告诉我,这一切是你造成了!!!
我哭了,撕心裂肺!
从此,我唯一的好朋友也跟我决裂了!
<八>
鼓膜是穿孔了,让我有几天没见到他们两个了。看着照片上的他们,再想想现在的他们,看来他们是回不到那个纯真年代了。想来,他们真的是那么天真,他会想到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她会天真到信以为真。
而我呢?
点燃了一根烟,吐出一个烟圈,散了,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便没有过纯真的年代。他们是变了,可他们可以庆幸他们有过一个纯真的年代,即使那个年代会像这个烟圈一样消失。
而我呢?
所有的纯真都遗失在了那个本该纯真的年代了吧? 已经不知道纯真是什么了
也许是仅属于某一个年龄段的代沟 楼主的灵感真多,让我佩服,看来我已经老了. 我的那个纯真年代已经模糊地只剩几张花白的照片了 我始终相信每个年龄段有每个年龄段的感情的特点!
我们要做的不是去挑剔感情,而是珍惜,因为我们都要明白:很多东西是过了就再也会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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