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永远的再见
引子:直到他举起莫生的球衣,摆起各种poss,满面春风地冲着镜头开颜时,
我终于明白,他和国米,是错误的邂逅。
我终于明白,他和老爹,受伤的一直是后者。
我终于明白,他和我,是该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在那个瑟缩的清晨,有风、有雪、没几个人,与你道一声:永远的再见!
(一)他和国米,是错误的邂逅
12月的一个清晨,有雪。我像往常一样匆匆应付过睡眠,便百无聊赖地在不太生机的街道上闲逛。街上人很少,对面的网吧门口三三两两地走出些人,个个无精打采,很有规律地自顾低头盯着前方三米远的柏油路行走。几个早起的店主拉动铁门和着扫地工人头也不抬的“沙沙”声占领我的耳朵。一位中年女士牵着憨散的拉布拉多在街上似晨练般地踱着小步。没有人愿意抬头,除了街角那个熟悉的乞丐,在我路过时下意识地与我对视了一眼,便很快在拉布拉多的大行其道下继续自己固有的姿势。
有了点寒意,我加快脚步,打开信箱,里面实实在在地躺着一封信。“哦,难得有信。” 我应付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只能这样应付,这几天实在提不起兴趣,无论何事,无论何时,如半掉的裤衩——已经让人窥了去,也不在乎是否会再滑落两公分。这是事出有因的。什么原因?心倦了,不想在为不断反复毫无头绪的事刨根究底,因为每每这样做,终究没有结局。即使我去刨根究底,他仍一蹶不振,仍会把酒精与女人填充自己的脑袋,仍会快活地讲起自己再圣保罗有多么舒适。这样下去实在无聊之极。
好了,别管那么多了,先看看信吧。是封陌生人的来信,像是寄错了地方。但既然是放在我的信箱,我还是决定把它拆开。
第一封信
亲爱的保罗圣先生,最近可好。我是怀着愧疚的心情向您写这封信的,即使我认为自己已经做了力所能及的事,首先还是要向您说声抱歉。
在你收到信的同时,应该也会收到我退过来的网纹草。它现在可以说是毫无生机了,叶子卷缩起来,且开始腐烂,端处着生不明来历的乳白色胶状物,茎枝也完全没了光泽,俨然一副死前的征兆。于是我想有必要把它送还给你,并希望在温暖的环境下它能重新振作起来。
仍记得在半年前你把它送来的情景:它是那么活泼地捧在我手上,匍匐状的小叶,短小匀称的叶柄,清晰可见的叶脉及其鲜活,还有那黄色小花,虽然很少,但少得甚是恰当,加上矮扁憨厚的全貌,很有观赏性。我很快便喜欢上它,爱不释手,把它摆在显眼的位置希望所有人能看到。自然,看到的人都对其赞不绝口,认为我是得到了能够长久引以为豪的宝贝。我也一直这么认为。它总是骄傲地露出自己的美姿,从不吝啬地摆弄自己,很招人爱。
那样的历历在目委实短暂,很快便被折腾得没了踪影。没过几天就出现问题,煞有介事地摆在窗前的网纹草似乎对于阳光很是畏惧。但搬入室内又完全没了阳光,更是让其萎靡不振起来。我只得在室内装起特质灯具。就这样子,让它在室内也能享受光照,又不必忍受窗外过于强烈的光线,也让它能够继续持有清新素雅。
最初的两个月倒也轻松,只消稍加注意光照强度,按照它的习性定时浇水,控制土壤湿润度,并施加少量以氮为主的复合肥即可,不算娇气。但过了立秋,麻烦接踵而至。首先是温度,你是知道的,亚平宁的温度不比它的家乡,寒冷是必须勇敢承受的。但它始终没有那个打算,你想,我既不是暴发户能能挥舞着支票给它建造温室,也诚然没有如此精力去单独照顾它一株而舍弃其他植株。随着天气渐冷,问题也渐多,沙土板结,肥料难找,茎处腐烂,不一而足。我曾很努力的想要让它恢复过来,事与愿违,它仍萎靡不振。虽曾有那么几天有过好转,更像是回光返照,接而更加彻底的萎靡。
请一定相信我做出这个决定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经过深思熟虑,并是顾全大局的。在这个过程中,我常独自蹑足与深夜阴冷的过道中,也曾因此无法尽快竟如睡眠,平日里的饭菜也是匆匆应付,闲极时便自斟自饮。想来这件事的全过程原本就不合理,地域,气候,时间即是不合理,两全之计唯有送还与你,托你好好照料它。
这几天家里的植株长的奇快,不觉中很有大家风范,也时常引得路人赞叹。这样很使我欣慰。但之后却让我觉得少了些什么,快乐的情绪便稍纵即逝。即使是这样的情绪会无端的滋长,我也绝不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您能严格地要求它,不然它的娇气再犯。同时我也会怀着好感期待您的回信。
窗外的雪大了起来,看着只是白皑皑的一片。 放过信,怅然若失,突然想起他说过:“在意大利,我和球迷之间没有在巴西的这种关系。这是一种让我感觉很舒服的关系,这种气氛让我很怀念。” 他的舒服是夜间行走于形形色色人群中寻觅金发美女的一夜风流,那样的气氛是撞到路边的防护栏之后又和其他三辆汽车发生碰撞后的歇斯底里,他的怀念是在蹉跎岁月留下斑驳印记后激起的又一次怀念。
我同样在怀念。我怀念的是他顶着皇冠恩典众生的气魄;我怀念的是他双手指向天空向死去父亲问候的温存;我怀念的是他左手抚耳倾听欢呼的恍若梦幻;我坏念的是攻陷圣西罗后无可复制的撩人瞬间......
是啊,当他力压老国王维埃里打入制胜球后,冥冥中是否也暗示了新老交替的必然与无可奈何。不曾想,这样的无可奈何来的来得如此的迅速以至难以消化。同样的制胜进球,当皮球滑向格拉尼利奥球场后卫的头顶,轻柔地擦过头皮时,那样的光景更像是无助地拾人牙慧。不曾想只能用逃避作为终止符。他紧握机票,奋力推开记者,踏入机场时,那个跑道的乳白色分割条纹,鲜明的有点吓人,鲜明的不像是白色,而是鲜红鲜红的。也许在踏入机仓的一刹那,他的心请会十分愉悦吧。心若死,活着委实让人心惊。
这本就是错误,亚平宁,梅阿查,格拉尼利奥,头皮,机场,阿德无处出了差错。
窗外的雪铺天盖地了起来。
(二)他和老爹,受伤的一直是后者
又是一个百无聊赖的清晨,雪愈加铺天盖地。走在路上,斜斜地打击着脸,很不舒服,只能埋头不语。街上的人显得更少。“沙沙”的交响乐只剩下清洁工的独奏,作为乐曲重要部分的拉铁门声没了店主而搁浅,大概是怕了这天气。没有晨练的人,自然也没有大行其道的拉布拉多。乞丐不再风雨无阻,铺盖早就不见踪影。网吧倒是走出些人,但更加没有生气,大可不必当作存在。
寒意来得急促,赶紧打开信箱。“有信!” 我尽快拿出信。这几天释然很多,对信也怀有期待。但不算全释然,想到一个人,一位远方的老人,怕他那也是寒冬吧。他定然在回想往事,左右踱起步子,然后忧伤地发出一声长叹。这声叹息是属于重情者的,想是位父亲对于儿子不长进的痛心。那叹息绝顶的长,乃至我也能听见,并情不自禁跟随着那声音悲观。
仍是陌生人的信,我毫无顾及地拆开。
第二封信
门,与你告别已近一个月,不知你现在可好。
这段日子我是常想起过去的光景,那时是多么亲密无间。我常想,如果不是无可奈何,我能在举步维艰时摸着你淡黄色的边沿踏入房间;我也能在严寒的冬季让你阻止寒气刺骨;我能在狼狈再度联手时用你夹断他们的腿子。
我们最终还是产生了隔阂。记得你刚来时我也曾把你租给过别人,当时是怀有期待的,自然是想让你能迅速独当一面,承担起大事。而你也总是充满干劲,在出租的那段日子深受租者喜爱。
在觉得你足够独当一面后我立刻把你收回,并毅然把旧有的门换掉。这件事倒是引起过争议。我决然不是贸然行事的,是一心想你当作未来十年乃至更为长久能够依靠的助手。说助手不免见外,因为我是不曾有把我们的关系定界为主仆。从感情上讲,“父子”是再恰当不过的词汇。但在这个时期上,特别是发生了过多的事故后,我想还是称作为主仆心里更觉接受,不会因此过度无奈。
常想起当时的你正茂风华,替我排解了很多心事。不知你可否想起05年的那个冬季,那个满是火热的夜晚,狼狈又来袭击我们。当时你是那么坚定地挡在它们面前。那群嗜血的狼狈,是下了决心想把我给吞了。最后你夹断了他们的双腿,当时的我是真切的感动着,当时的你刚正不阿的气质着实的感动着我。现在却显得遥远,只不过两年时间,为什么会像是过去了很久似的?
那时的村子瘴气来的甚重,我是少数的幸存者,这是多亏了你。而我们又是互相感激着,我这个感性的人就常叨咕着:“总算有了寄托!”
有个叫克鲁斯的勤劳木匠曾说过:“如果你不把自己当作替补,那么你永远不会是替补。” 这句话我曾千万次地嘱咐过你。就现在一年半前,我买来新的门板,仅是想给家里增加保险系数。你却认定了是我会企图把你换掉。我尝试劝阻过你,你只是一味添加疑虑,丝毫不留思维周旋的余地。
庆幸的是后来狼狈随着瘴气被一并驱赶了。可你像是卸掉了什么似的不再尽心尽责,像是微风的天气你也会被吹的噼里啪啦,稍微的敲击后更是如行将土崩瓦解,全然没有当年夹伤狼狈的风采。在思量许久后,我觉得把你卸下。
我当初的想法并不为长久考虑,只是让新门抵挡一阵,只待你真正康复。有几次我是认为你像是要康复的样子,迫切地把你换上。可不随我愿,稍许的震动就把你弄得七零八落。这样很让我低落,也曾两次送你去修铁门的老伯那,可无一不无功而返。就这样反复,最后决定把你暂且出租。我是写过很大决心的,因为这个“暂且”八成就是永远。这很让我为难,类似于插销因锁眼坏死般折磨心智。可不知你是否有同样的感想,但又听说你在那过的很快活,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知如何往下去写,八成是过于絮乱了,回忆了一大堆也不知你是否爱听,这兴许是上了年纪人的通病,没你们年轻人忘的决然。
好了,就到这吧,希望你能一切顺利。
他在圣保罗说了些话,也做了些事。或许那些话并不成句,做的事也不像那么回事,却让挂念他的人愈加忧虑。治疗更像是玩乐的俏皮说腔,终究是朝着不尽人意的方向发展。他已不在乎那个老人想要什么,因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老爹的悲情在于自己的心血换来的是空荡屋内无所依靠,绣花鞋穿上脚便脱了帮,铁斧锈了一圈早失灵性,如今的门也行将死去。这样的悲情又有谁能懂?
没人懂。那就不要懂好了。
需要做些什么,用来表示决心。我执起笔,写下只言片语。
一切都过去了,窗外白皑皑的东西开始融化了。
(三)他和我,是该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这天有点特别了,我以全释然的心情走入大街。雪融化了八九分,天气似要放晴的样子。街上可算是多少浮出生机了——交响曲响得急促有力;主人携着拉布拉多得意地摆起架势;乞丐摆起固有姿态重新打量起我的神情。一切都井然有序。
我长嘘一口气,扒开信箱旁剩余的雪痕,把信重重投入。“好了结束了!”这句话让我幸福。
可我写了什么,要寄去哪里?
这恐怕不重要......
写在后面的话:这篇文章脱得有点久了,本来在一个月前就应该写完,可季末的事让其耽搁了。这一下子耽搁了也把灵感给耽搁没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写完,实在惭愧。 在巴西那边很快乐呢,估计是乐不思意 受伤的一直是inter
真是绝顶好文
感情真挚!·力ding 乘精华之前留个名................ Adriano心里上有问题,没有办法啊,多找些心理医生吧。。。。。。。 阿德如果能好好的认识自己的错误,恢复状态,我想老爹还是会要他的! NEVER SAY NEVER 根本就不准说再见!!! 还没有到说再见的时候吧,夏天会是最后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