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前
天亮以前(一)
那时,天空昏暗无比,找不到半点出路,哀嚎声不绝于耳,伸出的手指在空气中抓不到任何,我被困入无法自拔。但那却让我拥有了坚强的意志,以及一份独一无二的温存。
亲爱的朋友,我有份故事想与你分享,如果你愿意,我会在一辆列车上等你。那趟列车,很容易找到,只要你在天亮以前,向东用全力冲去,见到的第一米阳光的照耀下有条长长的影子破云而出,那便是了。沿途会遇到许多险阻或是诱惑,请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回头,要带着坚定能见到阳光的信念。否则,天只会愈加昏暗。
(二)黑色的眼睛
车内早已亮起电灯,我坐在靠窗户的角落。朝窗外看去,天空郁闷地沉沉欲睡,其中夹杂着无奈与悲戚,甚至能隐约听见断续的哀嚎声。车厢内稀稀拉拉地坐着些乘客,各个自顾低头想着什么。不言而喻,这班车并不招人喜爱。
正当我思索,一位乘务员模样的中年男子朝从这厢的尽头走来。为了打消疑虑,我鼓足勇气朝他走去,拉住他问道:“请问这趟车为何如此清冷?”
我的音量不大,却在划上句号的那一刹那引来所有人(说是所有人,不过就那么几个)的目光,接着向我投以“莞尔一笑”,最后又互递微笑,包括那位乘务员。乘务员看着我的眼睛答道:“我们这趟列车总是在夜已深才发车,且并不如其他列车那般娇嫩。”
使我诧异的是,这段应该用无奈诠释的话语从他的口中一字一句地说出竟绝无无奈,反而有股逼人的傲气。那样的语气,那般的傲气是曾相识。是啊,在哪相识过呢?它像是在很远的地方朝我呼喊,边呼喊边朝我仍来拳头大小的雪块,打在我身上鲜明地划出白痕。“哦。那是几年前吧!”我的思绪开始难以抓,记忆胡乱喷涌......
“朋友,你还好吗?最后一轮失去冠军,这滋味可不好受。”他关心地问我,语气中夹杂着轻蔑。
我沮丧地回答道:“糟透了。”我沮丧地回答道。
他显得不解,问道:“既然如此何不放弃?”他显得不解,问道。
我回答道:“我想不会。”
他不耐烦地抛下一句:“我真不明白,你这个傻瓜,偏执的人,你早该到了放弃的时候了。”
我坚定地说:“现在是黑夜,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他更显诧异,说:“为什么,你想等待天亮,我想永远不会有那一天,难道你天生喜欢与弱者为伍?”
我站了起身,把凳子踢开,尽可能大声地喊道:“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且会一直下去,永远,永远!”便夺门而出。
那是公元两千零二年五月的某天,我彻底的歇斯底里了一回。哦,现在想来,那是第一次歇斯底里,感觉棒极了!可记忆仍在摸索,似乎触摸到了某种压抑的物质......
色彩均是物体对各种光波反射的结果,如果不反射,便成了黑。黑便是光的坟墓,令人窒息的极端。在我惯性的思维中,与那个最可怕的反派力量一并粉墨登场的便是黑暗——妖风大作,搅拌一切懦弱与胆怯;电闪雷鸣,嘶吼声、咆哮声夹杂而行;进而黑雾笼罩,反派头子便在此时登场。在那个黑色年代,我们享受的权利唯有两种,顺从与反抗。顺从,便如雷吉纳在需要保级时让头子施舍宝贵的三分,然后在其他任何时候任其宰割,或是在每年一度的大会上附和两声以便得到继续留在甲级的资金。这无可厚非,谁会为了自由抛弃一顿暂且饱餐一顿的机会呢?在觥筹交错中,只需给头子献上一杯美酒,头子一高兴,便会丢给你一块带有其余香的鸡肋。鸡肋食而无味,那么反抗吧。零一年罗马这样做了,但随着巴尔迪尼宣布辞职,罗马人曾经憧憬的王朝在地基还没打好时便轰然倒地;罗马城的另一个兄弟如法炮制,却在克拉尼奥帝的疯狂举动下渐飘渐远;佛罗伦萨,帕尔玛甚至佩鲁贾都曾如此想到,结局呢?也许他们那根本构不成故事,故事早在还未发生时已被扼杀,结局早已注定。
眼睛为心理之窗,丢弃眼睛的生活便丢弃了灵魂深处的光明。于是我不想丢弃它去寻找所谓的华贵。从黑夜里滋生出来的眼睛,对于光明的接受力是绝对超过任何色彩的眼睛的。那双眼睛向往光明,直至不倦,即使一再被黑夜遮掩。从九八年那个舌燥的周末,到零二年的黑色幽默,再到零五年竖起的中指,那双叛逆的眼睛凝视黑暗,寻求光明。
“天亮以前,四周空寂,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听不见?因为有人不允许。路泥泞地无法移动半步,半步?好吧,那么泥泞会把你侵蚀。看,那黑漆漆地一片是什么,哪里?我什么都无法识别。难道全无他法?”我喃喃自语。
(三)寻找眼睛
“你知道列车长么?听说他从来不倒卖车票,也不凭职务便利谋取好处,也应此损失了许多赚钱的机会。”一段交谈声从我耳边掠过,截断了我的思绪,“是的,所以很多人都嘲笑他,认为他是个傻子。但你知道嘛,他有一个梦想,一个儿时的梦想,这个梦想让他执着地留在这个岗位上十几个春秋——像他父亲一样,成为世界上最棒的列车长,带领自己的乘客走向光明。是的,带领我们走向光明!”
正当我听得入神时,交谈声戛然而止——交谈的人哽咽了,没再说一句话,便把头朝向了窗外,他的瞳孔打起了转,眼眶也不自己红润了起来。窗外仍旧昏暗着,但没了阴郁的感觉,泛起了点滴白痕,生气了许多。我随着那人的目光向窗外看去,光明?我们都在寻找......
医生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甚至让我感到有些犯困。然后他把抽屉拔开,夺出一本没有封面、黄的离谱的厚本使劲翻起。翻了半天,像是没找着半点头绪,便又跑冲到我的眼前,继续来回晃动。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直到连他自己都开始不耐烦。
终于,医生开口了:“我想,当然,我想的并不一定正确。但你的眼睛一点问题都没有,且相当明亮。”
“那我为何觉得四周尽是灰暗,看不清色彩?”
“也许......嗯......好吧,我来给你做个实验。那是什么?”医生忧郁片刻,指着天花板的电扇向我问道。
“那是深渊,吞噬所有美好事物的深渊。它永不满足地打转,煞有介事地摆出令人作恶的高贵打转。”
“这......那是什么?”医生诧异地看着我的眼睛,指着摆在桌前的骨架对我问道。
“那是行尸走肉,那些懦弱者的灵魂。你瞧,他们那永远面带希求的神态,境况甚怜。”
“我想......好吧,那这又是什么?”医生发出绝望的声音,抬起手臂朝窗外指去。
“光明,内拉祖里的光明!”
“我想我不该来做医生,这门职业太消磨意志了,有时我真要被逼疯了!好吧,在我疯掉之前你还是走吧。朝左转,请你去神经科检查一下!”医生声嘶力竭地吼着。
那是两千零五年将要入冬的某天,医生被我折磨得抓狂。 我曾经构想过一个理性法庭,不屑不现实世界的生活,以理性和人性为准绳,去追求自己的标准,自己的道德。然后审视全世界,重新衡量是非曲直:向先驱者脱帽敬礼,向苟且者竖起中指;向衣衫褴褛的癫狂者饱含热泪,向衣衫光鲜的扬长者报以涂抹;向赤脚奔跑在黑暗的寻梦者拍手叫好,向黑暗中沾沾自喜的食肉者给予“光明”处置。最后拨弄指尖把我所认为的糟粕统统弹开。
记得那天夜里,在回家总是要经过的那条深巷的一颗榕树侧枝上,我看到了一头猫头鹰,正挂着一只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夜很黑,那家伙在一片漆黑中分外显眼。我呆呆地站在不远的地方与它对看。它的目光敏锐,管状的眼球里散发出难以琢磨的诡异;上体褐色,有黑色和蓝色斑;头上两簇小型耳羽有些图有其名;羽毛很不整齐,样貌可称得上丑陋。确凿无疑,我对这家伙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突然,那个家伙像是触电般睁开第二只眼睛,目光逼人。刹那间便展开翅膀朝我的方向扑来,尖锐的爪子直直地对着我的小腿。我知道这下是躲不过了,便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正当我诅咒那家伙善恶不分并想象着拄着拐杖进出医院时,我的左腿边传来断续的“吱吱”声——猫头鹰叼着老鼠飞上了树枝。
回家后,我翻阅了关于猫头鹰的文案。原来由于它的外貌丑陋,叫声凄厉,给人以恐怖的感觉,因而招致一些人的厌恶,甚至有一些迷信传说,认为它是不吉利的鸟。殊不知,这样其貌不扬的家伙,却能在没有任何光的条件下保持自己的本色,毅然捕食那群无孔不入的邪物(即使那是源于敏锐的听觉)。
那夜我无法入睡,那只带有黑色和蓝色斑纹的猫头鹰,和他那双诡异、叛逆的眼睛不断浮现在我眼前。我想,即使黑夜愈加恐怖,它所能迸发的勇气也愈大,所能表现的逆反愈动人。在满是偷盗与病态的深巷,它自上而下飞来,然后拖着串街之物的尸体,消失在夜空,留下一抹光亮。那抹光亮,正像是黎明的先兆。
听说,猫头鹰是唯一能够分辨蓝色的鸟类。
“其色冷而艳,其香浓而远,其态俏而诡,其格高而雅。它绽放在地狱边缘......”不自己,我想到了恶之花。回想所看到的那只猫头鹰,不正是这样么!而我们蓝黑战士,不也正是这样么! (四)Freedom,这就是眼睛!
“喝了它,它能减轻你将遭受的痛苦。”王子妃哀求道。
“不,它同样会令我神智不清,我不想在麻木中死去。……”
车厢内的列车电视内传来熟悉的对白,再次把我从絮乱中拉回。我抬头看去,电视内播放着的正是《勇敢的心》,那是威廉.华莱士在受刑前与深爱着他的王妃的一段对白。王妃明白,如果他一定要坚持为自己的理想献身,她希望这瓶麻醉药至少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帮助他,让他死得不至于那么惨烈。
华莱士在王妃的苦苦哀求下喝掉了液体,却在她离开之后,吐掉了口中的麻药。我能深刻体会,他既然有自己的信仰,当然应该从始至终去坚守,接受一切考验,哪怕是极端痛苦的折磨。这是他不愿意回避的。如果他终于屈服,他不怕证实自己的软弱。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否能坚持到最后。如果吃了麻药,那就是错过了认识自己灵魂的机会。
灵魂是什么,我们蓝黑人的灵魂又是什么?我曾想用麻药去麻醉自己,诸如我认为在那个体制下我们至少曾间歇性地压过AC,或是两夺联盟杯并假装陶醉般看着罗纳尔多的剪刀腿过人,再或者是客场大破老妇人和枪手时自我鄙薄办地对其摇晃着脑袋,再或是某某球员的神经刀表现另我对着报纸向的某个不谙足球的人吹嘘。
影片仍在放着......华莱士囚于马车,浸没在飞来的垃圾和恶毒的叫骂声中,他坦然自若。被吊上绞架,又在即将烟气时放下,面对主刑官袍上的皇家徽章,他爬起来还是沉默不语。直到在绞轮架上拉得关节脱臼,直到刑床上剖割,华莱士一直没有屈服,哪怕是发出一下呻吟……“求你叫出来吧,就说一声也好,只要一个词,开恩……”呼声在人群里扩散,连躲在人群中的战友都不忍心看他继续承受这样的折磨,痛苦地低声喃语……主刑官不断怂恿着,当他以为华莱士终于要开口,说出那个让他保留一点征服者虚荣和尊严的词时。在所有人窒息般的等待中,华莱士倾尽全力长呼:“Freedom!”
那一刻,车厢内所有人都哽咽了......
在这个法制社会,“自由”二字只要你抖动自己的双唇便能随性呼喊上千遍;只要你装出一副秉公守法的模样,便可以毫不费力地大摇大摆地在大街上信步不被警察抓去;只要你高唱祖国万岁便如带上了铜皮铁甲般安全。
这样的自由过于自欺欺人,我们需要的是认识自己的灵魂,在触摸心脏的那一刹那细细品味那十六个春夏我们是如何在煎熬里从陨灭到重生,然后对那一切报以无畏的微笑。即使那个长度延伸到二十六年,三十六年抑或更长,我们仍能在一片一黑中对其报以冷笑,然后像普雷斯科那般傲慢地一字一顿说出:“我的梦想?国际队在比赛结束时进一球打败米兰队,进球是越位或者手球,最好既越位又手球。”
FREEDONM!这就是灵魂,这就是蓝黑人的灵魂。
“是呀,如果战斗,你们可能会死。如果逃跑,至少还能……多活一会儿。年复一年,直到寿终正寝,你们愿不愿意?用这么多苟活的日子,去换一个机会,就一个机会。回到这里,告诉我们的敌人,他们也许能夺走我们的生命,但他们永远夺不走我们的自由。”华莱士的话语值得我们所有内拉祖里去铭记,然后在有人用绳索套住你的脖子摆出一副掠食者心态时时,大声喊出:“Freedom!”即使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来临,但请务必铭记,因为这是一个信念,是你碌碌地过去一个又一个十年时再回过头来感动的信念。
(五)珍藏眼睛
黑暗的一处出现一条细纹。没过多久,细纹张开一条口子便成裂痕,装裂痕逐渐扩大,进而形成集体感。火车向着裂痕奋勇冲刺。很快,黑暗像死人一样合上了双眼,橘黄的色彩趴在我的衣角上,抚慰我的灵魂。“呵,光明终究是要来临,你知道吗,我为什么喜欢坐这趟车?这种从黑夜到光明的过程让我陶醉。我会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体味这种生生不息的生命力!”一位乘客靠在窗户前感叹道,视线却未离开过窗外。
曾经有人严肃地告诉过我,一旦喜欢上国米,就需要有比别人更大的心脏。因为你要学会曾受常年没有冠军的处境,要习惯于最后时刻的崩溃和神经刀的表现,只能看着别人享受一种特殊体制下带来的快感,同时承受舆论的恶意揣摩。再想起过去的一切,无不感到神奇。
回忆这东西果真撩人情怀,十六年弹指一挥,当我们踏如社会时,回头看待过往,那与邻居家小孩为了一粒掉在地上的糖果争吵不休的时刻,那第一次走进校时胆怯地躲在母亲身后的时刻,那羞涩地递给后排女孩纸条的时刻,那对这电脑桌前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刻,无不搪塞着美好。当我在晴空万里的一天,舒适地躺在草坪上时,我会由衷地赞美那段峥嵘岁月——天亮以前,我寻找眼睛...... 先沙发在看文章,是我一概的作风,呵呵 天亮以前,除了藍就是黑~~ 原帖由 流水落花 于 2008-3-9 12:38 发表 http://bbs.inter.net.cn/images/common/back.gif
天亮以前,除了藍就是黑~~
靠
说的好~~~
顶楼主~~ 天亮以前,除了藍就是黑~~ 精品文章,前排占位!! 首页居然还有位置,,赶快坐下.......... ??shou ye ??? 3.12
就在2008
Inter坐镇主场迎战利物浦
欧洲博采业给出的欧赔数据是
1.92 3.4 4.55
折换成让球盘就是“半球低水”
能够赢得两球以上的优势,并且对方不进球吗?
答案只能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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