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米兰
标题:
云南《山人》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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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切·格瓦拉
时间:
2010-12-1 23:12:57
标题:
云南《山人》的前世今生
在白人的世界里,西印度群岛的音乐就是雷盖乐,纯净而简单。在黑人文化的全球性传播中,雷盖乐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30
年前轰烈的朋克运动,雷盖成为了主要帮凶,电视乐队那首长达
10
分钟的《华盖月亮》是我听过最好的雷盖作品。当然如果我们不考虑雷盖的诸多变种,大概可以将崔健的音乐算成自己第一次听到雷盖。融合中国唢呐,小号,中国大鼓的音乐冲击性极强。山人乐队近年来成为中国最好的雷盖乐代言人,他们融合现代元素和云南民族乐器,制造出的音乐新鲜而有趣。
与多年前我喜欢的彝人制造体现出的先天不足相比,山人乐队积蓄了更加开放大气的能量。《山人乐队》同名专辑用最原始和基本的歌词涵盖了云南人的前世今生。
似乎雷盖乐天生就适合拿来即兴讽刺,《蚂蚱》这样的歌曲已经将一首政治味十足的歌曲改编得野味十足。当中有云南口语对普通话的模糊解读。《七子之歌》的第一句歌词完全可以在云南话含糊的唱法里变成“你给吃蚂蚱”。在中原文化的政治化思维中,一个孩子唱出“你可知
maco,
不是我真姓”一定透着巨大的历史沧桑感。而远离政治中心的西南边陲,对这种政治教化是有本质对抗情绪的。那么,孩子是否天生就该有这样的政治情怀,还是山人解读的,孩子就是“你给吃蚂蚱,吃嘛我去抓;你给吃地瓜,吃嘛我去挖(偷)”的原始懵懂?
7
岁的小孩应该是“憨娃娃”。
所以,我们可以在山人的专辑中找到很多“装憨”的证据。《学习》这样装憨装嫩两不误的歌曲中,山村代课老师错误百出的普通话读音一开始就让我笑翻了肚皮,绿(
lu
)色的绿和解(
gai
)放军的解是让每一个城里人忍俊不禁,而每一个云南农村的人都会想起课堂上那些说话怪味的本地教师们。我们的化学老师拿起粉笔,说“我画一条横(
hun
)线”,课堂里马上一片骚动,他读出一个字将要死去的土得掉渣的读法,同学们窃笑。而山人除了玩笑外,也让某些时间得以存活。有人说这农民乐队上不了台面。山人却嬉皮笑脸的说:我们都是土得掉渣的云南人。
我们都是土得掉渣的云南人,是容易引起误解的。山人的野心也许只是:我们都是土得掉渣的山里人。当大山不再封闭,山里人要承受的心理压力就大过了城里人。于是,山人乐队满腹的不满和迷惑布满了整张专辑。《山人》讲述一个普通不过的城乡二元变化的生存困境,山人不适应的是“让我们紧密团结在以人民币为核心的……”做为最长和最花心思的歌曲,其实《山人》里满是大量的崔健《盒子》《小城故事》的影子,讽刺的是“摇滚教父”在音乐节上看他们的音乐不错,大概是觉得和他的雷盖相像,就跟他们交流一下,结果几个“闷葫芦”不善言辞,没有什么实际的交流。是不想,还是不能呢?
带着迷惑的“憨包”是一定要面对艰难生活的处境的,于是有了《三十年》《想开看淡》《自由》这样挣扎的歌曲,“只要你使用本公司的产品,你将摆脱困境,迎接新的人生”这样的恶心口号一定包含一段被骗的经历,父亲的训斥是把愣头青压垮的最后一根稻草,《自由》里壮怀激烈的呼喊压抑着每个山里孩子的神经。是不是该回到美好的山村,刀根火种?那么,这样永远重复的日子,是快乐么?自由本质上是挣脱的过程,但是能挣脱掉的又是什么?
山人对媒体强加的“小众”和摇滚民谣的归类保持了原始对抗情绪,这是他们身上最宝贵的品质。云南人轻易的满足感,单纯的吃苦耐劳精神表露无疑。情绪之外,音乐特色的专研应该是山人最乐意的工作。《姑娘的酒窝》大概就剔除了生活困境,而回到生活情趣上来了。佤族山寨里的姑娘为丰收的香蕉园高兴,她有位情郎住在对面半山腰。当然这样的歌曲和《还钱》这样的俏皮作品是充数之作。《撤退的歌》才是山人最好的作品,保持了即兴的新鲜感,虽然改编至非洲歌曲,但是他们将歌曲演绎到了新的高度。它可以让所有人着迷。
当然会有很多人认为《香格里拉》才是山人最好的作品。它具备了一切完美流行音乐应有的元素。轻巧的手鼓和多声部悦耳的旋律包含了所有美好的情绪。而打着土著的旗号和文艺青年们互动,歌颂一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和完美国度,是最好的噱头。
彩云之南是精彩的,但这是政治和旅行团的说法。干巴巴的红土地上一定还有其他情绪。《山人》让我第一次听到了不同的东西。我想说的是,这是给所有云南人的歌曲,给那些到蒙自打工的每月拿
500
块工资的山里人的歌。里面有你的前世今生。
最后引用加里·穆赫兰的一段乐评,附和以上文字,和山人乐队共勉:
《
Tennessee
》
-Arrested Development 1992
美国亚特兰大市发展成为美国黑人音乐中心,这在平息东西方城市的敌对斗争的过程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拔苗助长合唱团是使这个中心得以进一步扩大的关键团体。在一段时期内他们的名字被人广泛传诵,因为《田纳西》敏锐的搜集到美国黑人世界中的绝大部分优秀素材,成为一首传世佳作。
这首歌的音乐很大程度上受到雷盖风格的影响。斯皮齐仿佛在跟上帝交谈,谈论美国黑人移民到城市所付出的代价和所受的委屈,以及他们身上流淌的血液中遗留了多少乡村往事的痕迹。以小号为主的伴奏音乐发出沉闷空洞的金属撞击声,几乎像是要散架的生锈机器发出的声音,这时歌手请求上帝给他指引——如何在社会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如何处理人与社群的关系以及如何面对失去的自我。他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命运放在上帝手中:“我想你成为我的方向盘,而不是备用轮胎。”他发现,有一股力量驱动着他到田纳西去寻找过去——他试图在那里找到自己的根。随着音乐的继续,一把女声勾画出这样的画面:人们通过重温儿时的游戏来找回往日的自己。斯皮齐甚至决定“再去爬一次祖父曾经在上面玩耍过的树”。尽管这首歌最后以“这完全就是个梦”作为结束,但其中不言而喻的道理就是:仅仅回到田纳西是不够的——它只是重返非洲路途中的片刻停留而已。
《田纳西》是一首影响深远的歌曲,它对美国黑人文化有自己的深刻见解——在承受着被奴役的历史带来的沉重心理负担的同时,在移民到美国追逐自己美好梦想的同时,美国黑人仍旧苦苦寻找着自己的根。他们潜意识里为自己的历史和传统觉得羞耻,而斯皮齐却在这首歌里巧妙的暗示:如果他们忍受住过去失败的痛苦,他们就能经受得住现在的困境,而且不会再让相互间的暴力斗争上演。
所有这些都能用一首流行歌曲来概括吗?当然可以。
作者:
shoo
时间:
2010-12-1 23:48:06
看标题进来的
很意外啊,竟然是写山人乐队的,云南代表乐队之一的
记得朋友死水和他们很熟悉的
作者:
不问苍生
时间:
2010-12-2 08:13:33
刚从云南回来。估计下周又要去。
宜良烤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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