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所著《人间词话》集历代词人恢弘,瑰丽之作于一身。或褒扬或贬斥,鞭辟入里激扬文字直抒胸中落落释然之气。王公一代国学大师,评旧作,忆昔人,抒壮志。言辞秀美犀利而又常闻世间哲理。初读,心驰神往;再读,叹为观止;三读,不禁羡王公惊为天人实令而今后辈深秽之。
若以其辞藻比拟龙身,观者莫不以辉宏盛壮许之;以其评析形如龙骨,皆为之精练深邃所叹服;而其所抒意境,实为龙眼。世人皆谓气敛于神而神现于睛,以言简意赅论之实不为过。
王公其才之博,其志之坚弘国术以强中华,法异邦而御王朝。晚清皆为之所憾。然随清殁而自沉于昆明湖,悲夫!天人已逝,师者歌罢。浩瀚九州,皆闻国丧。中西贯通,物采风华。惟留后世,人间词话。
物采风华扬九州,词话人间歌者逝。微颔春窗泪眼湿,依稀梦回前朝殿。
王公所谓三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界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界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界也。古今成大事业,大学问者,罔不经此三境界。其言深获我心,世人多未登高而却步不前,甚憾。少年人常有恃旷不羁而未能尽此意,概其涉世尚浅,气盛却履屐缺之坎坷失之深刻。虽修行尚浅,然假以时日,必有深会。于临行前止步,必为吾辈深耻。
古今禀赋异常者,其数不在少。究其鲜于闻达世人,缘其志不坚。故苟活于世,碌无所为。陋也!人皆以志远度之,鲜以志坚而励之,孰之过?
若第一境界为形行神现,第二境界则为形散而神聚,已不为皮表所累,内敛神于忘我之际。泰山溃于前而色如常,如是而已。第三境界乃神形相形,外聚内臻,神形皆为一体,终得道矣。
又记:古之人多此三境界者,多不胜举。今人却难有其一,以毛公十三尚免揣之,余人更不齿于昔。故有人日:“世风不古。”此言实不虚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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