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简介:美国南北战争期间,一位负伤的南联军人英曼,因为心系家乡情人艾达的安危,冒着生命危险穿越饱受战火摧残的南方,无论任何代价都要回到艾达居住的冷山。一路上,英曼意外与许多不同阶级的人相遇,包括奴隶、刺客、战士、女巫等,也要逃避追赶逃兵的队伍。
英曼与艾达两人分别面临着艰辛的试炼与磨难,独自一人居住在冷山,失去英曼音讯的艾达在好友露比的鼓励与协助下,靠着过人的机智与勇气,坚毅的捍卫家园,并一心期待爱人回来。一天天,战事未曾停歇,但是英曼与艾达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在战火风霜中,他们俩人用爱编织梦想,期待着和平与重逢的到来。
看《冷山》那是在好几日之前了,直到今天才想到要去写点什么,希望自己能以一种平和的,简单的,波澜不惊的,安定的的心境去感受电影中的光辉。
去影院的路上一直在下雨,骑着自行车在路面上飞奔。
很庆幸,电影是我独自去看的,更庆幸的是,影院人数寥寥,我觉得很安心。可以最纯粹的去感受电影里的一切,我似乎置身于南北战争,我似乎就在那个叫冷山的平静山村,我似乎就那样跟着电影里的人,丢弃一切立场,那时候我就是美国南方庄园里的一员,不知所谓的痛恨着北方佬之类的什么。总之,我身在冷山那个原本应该安逸的小地方。感受着那里的一草一木,闻着属于那里的独特气息,沁入脾肺。能够置身与电影之中,是幸福的观影方式,起码我是这样享受着的。
故事情节这样流淌,静静的滑过肌肤,流淌于心灵。同时流淌的还有不争气的眼泪,让我很有羞耻感,痛恨自己那么容易感动的坏毛病。我把它理解为一种滥情。
这些似乎有点扯远了,就电影本身而言,还是成功的。起码在感情这条线上,虽然快的有点让我云里雾里,虽然我也不明白,怎么那么简单的几面可以维持三年的希望,热情,甚至是生之希望。但是最让我感动的,是电影里不停在闪现的“人性的光辉”。这种“光辉”因为有了战争这样的背景,所以变的“悲壮”“宏大”“响彻心扉”的动静。也许是看情节混乱或者根本没什么情节的片子比较多,所以,现在看电影,更会注意其中的一些细枝末节。一个简单甚至可以忽略的肢体语言,一段无聊的删减掉也没什么大碍的对话,一个与主题并不紧密相联的场景。又或是一件衣服,一只不小心飞过的鸟,一朵不在导演计划范围内的花……
对不起……我又扯远了……(跟我们历史老师上课似的,总是走题,汗……)
我只是想说电影里的一切细节渗透着人性的光辉……前面的那些都是什么用都没有的废话……
一个印象很深刻的场景,艾达在教堂里想抓住一只被困的鸽子,可是却怎么也抓不住它。她穿着深色的衣服,戴着帽子,衬托着她近乎神化的面庞。鸽子不停的在教堂里扑闪着,哗啦哗啦的声音让我觉得干净,并且好听。英曼走了进来,眼睛在鸽子与艾达之间游移。他穿着干净的西装,头发梳理的很整齐(这在电影中是不多见的)。缓缓地伸出手,虔诚的。鸽子又盘旋了几圈,径直飞向了他。落到他手上的一刻,阳光泻了下来。英曼表情很严肃,严肃得让我觉得温和。艾达在一边望着他,哦不,是欣赏着他,饶有兴味的样子。教堂里的墙壁都是白色的,很温暖,而且很安详的在那里。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像午后的大海冲刷着沙滩,像温柔的轻抚自己的孩子一般。
有人,又有动物,他们彼此之间还有交流,还有什么更美好的呢?想到了电影的后面,英曼被人出卖的场景,又联系起这个和鸽子一起的场景,让我想到了“信任”,我们之间到底要不要有信任,人与人,人与动物,在战争年代,那样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有可能出卖别人,踏着别人的尸体走过血淋淋的路面。那只鸽子,在空中优雅的飞行着,然后它看见了一双手,干净且绝决,于是它飞了过去,交去了自己的信任,同信任一起交出的还有自己的性命。这高贵的动物就这样把一切交托给了这个男人。这是人与动物,而之后发生的一切,强烈地对比着这个场景。“信任”究竟在哪里?难道只存在于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的人与动物之间吗?这又让我想到了《马语者》里的画面,那时的交流危机延续到这里,成为了新的信任危机。欣慰的是,终究还是有很好的人,电影里总是会有好的人,他们和坏人一样泛滥。可现在,在这种伴随战争的时候,一切都那么可贵。单身带着孩子的母亲,丛林里古怪的女巫……人性的光辉从他们身上显现出来。
再一个印象深刻的场景。丈夫已经死去的女人,带着唯一留下的孩子,过着艰苦繁重的生活。英曼的出现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女人收留了他,女人让英曼住到了一边的草屋里,有些东西,西方人也一样避讳。女人望着英曼走进草屋的背影说:“你高高瘦瘦的,很像我的丈夫。”英曼躺在草屋里,女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安顿好了孩子。女人躺在窗上,床不大,可以仍然觉得很突兀的空缺着什么。女人终究起身,来到了英曼在的草屋,女人把英曼唤进了房间,这是必然的情节,这是一个被迫选择坚强后的女人必然的选择。英曼的犹豫是当然的,他坚决的告诉女人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人。女人企求着说:“我只是希望你躺到床上来,别的什么也不需要。”英曼照做了。容纳两个人对于这张床似乎有点拥挤了,拥挤于是有了温暖。女人嘤嘤哭泣起来。这个女人卸下了自己全部的防备。英曼默默揽过女人,他明白她需要一个拥抱。拥抱来自谁,并不重要。只是单纯的需要。英曼像搂着孩子一样搂着女人,没有任何情欲的掺杂。时间在流淌,一切在继续,在继续中完结。什么都没发生,什么也不会发生。我不知道这里说上什么人性的光辉是不是有些牵强,但当人与人之间简单的互相需要的时候,能交出一个拥抱,那都是最温馨的。
最后一个印象深刻的场景。鲁比的爸爸在树林里面对着要杀死自己的人,他弹唱起了家乡的音乐,音乐悠扬的很。对面要杀他的人的面部表情随着音乐慢慢柔和起来,甚至镀上了一层光芒,整个人都放松了。慢慢的,他居然跟着鲁比的爸爸一起唱了起来,他的嗓音沙哑极了,似乎撕裂了音乐的本身,歌声断断续续地流淌,那是他童年时候的歌吧?!(以下开始主观臆想……)那时候没有金钱的追逐,那时候没有利益的得失。心灵亮亮的,眼睛也是明晃晃的。他可以在冷山不停的奔跑,和他的小伙伴,又或者是他的牛,他的羊……清风拂过他年少的有着柔和线条的脸,他笑的如此纯粹,如此放肆,又如此单纯。他跑到冷山的山顶,恣意地躺在草坪上,天在他明亮的眼睛里也印的亮亮的,他放声歌唱着童年的歌曲,那时候他声音清脆,明亮,每一个词,每一个音符都化身为天使,从他红润的嘴唇里蹦出……一转眼,时光飞逝,逝去的不仅仅的时间,更多的,是“童心”的缺失。美好的被丑陋的取代,单纯的被烦乱复杂的取代,他清亮的声音也被嘶哑的嗓音取代。但此刻他唱的很动情,他仿佛又看到了过往的一切,他仿佛又回到了最美好的童年时代。此时,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钢琴师》里的画面,日内曼为德国军官演奏的那段,德国军官的脸也柔和起来。都是音乐的献礼,都是人性的复苏,我们仿佛记起了我们“性本善”的本性。似乎忘记了立场,忘记了身份,忘记了利益……坐在附近一个看电影的人嘟囔了一句:“看来鲁比爸爸他们有救了。”我笑了,他肯定被骗了。我听见恶毒的人嘶哑的嗓音却很温柔,我看见他鹰一般的眼里闪着光影,我确定他被感动了,我确定。可是,感动是没有用的。音乐还是要停止了,如同生命必定终结一般。所以枪响了,他终究是要这么做的。杀他要杀的人,做他要做的事。面对音乐,面对感动,面对选择,面对生活……人们都有不同的选择。这是没有对错之别的。怎样都好,他们只是各行其职,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扮演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游戏的规则就是这样,该杀的要杀,该死的要死,一切就是这样的平常,无可争辩。没有什么“美好”与“丑恶”,我们无法用一个固有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去评定人性,我们也没有那样的资格。所以无所谓“美”“丑”;不存在“好”“坏”;没什么“善”“恶”,事实上,没有了这些所谓的“丑,坏,恶”故事还怎么继续呢?没有故事,人生又算什么呢?有些走题了,但我只是想解释为什么我在这个《冷山》里最大的丑角里发现了“人性的光辉”,怎样的人都有光辉的一面,或者少了一些,残缺了一些,但是终是有的,这也是我们值得欣慰的地方。当这个故事里的大反派面色柔和的吟唱着属于自己的歌的时候,我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光辉”在闪现,哪怕只是一瞬,存在过,就当永恒。
人性的光辉,这话说起来似乎有点大了,我自己也很不好意思谈论这个,但是,有点忍不住,特别是当我走出影院看见雨停的时刻,空气里潮湿却清脆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一切还不算太糟糕。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5-18 6:41:53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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