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很爱他的,可是他却总是让她很失望。
具体就不多说了,总之他一开始在网上认识她的时候,就开始追她。追她的时候对她很好,不让任何人欺负她,慢慢她的心就被感动了,于是接受了他,于是他们两人就发展成为了现实。
然后她去了他家,那是一个遥远的地方,遥远到她不愿意去多说。她只知道去他家要花掉将近一天的时间奔波在旅途上,然后到地方时人已经是憔悴不堪。
很自然的他们发生了关系。其实一开始她是监守自己的信念的,不到结婚的时候绝对不让他碰自己,可是经不住他的苦苦哀求,她还是妥协了。
有了第一次,就很自然地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以后她又去过他家连续好几次。
那一次从她家回来的时候,她很害怕,她怕自己会怀孕。而那时他也正式和她宣布分手,说太远了我们再这样会辛苦,她好怕。她怕万一真的自己出了那个意外,以她一个人弱小的肩膀该任何去承受原本是两个人犯下的错误?
好在后来一切转为正常,她没事了,他正好与她也和好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巧合,她只是很悲哀的觉得,世界上也只有上帝对她最好了。在她最害怕最痛苦的时候,上帝并没有遗弃她。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但她始终不知道,上帝是不是还会再对她好第二次了。
这次她又去了他那里,经不住他的软缠硬磨,她又答应了他,她想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应该不会怀孕的,应该不会这么倒霉的。而且看他的神情,还是满爱自己的,就算真的怀孕了,他也不会遗弃自己的,对吧?
女人的最大弱点,就是对所有男人都不信任,却除了自己的老公。
她又回到了家里,正好也过年了,她沉浸在一片忙碌的假象里,把一切都忘记了,然而到了年过去快要开学的时候,她以女人的敏感觉察出了身体一些微小的变化。即使她不能确定,她也好担心害怕。
他不再和以前一样给她信息电话了,也不再问寒问暖了,只是今天又和她吵了一次架。然后抛了句狠话就下线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巧合,每次到这种敏感而微妙的时候,他们总会吵架,然后他就逃避开来,然后又是她一个人去面对痛苦的抉择。
其实她也不能确定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
因为在去他家之前,她和游戏里认识的一个男人曾在一起过。
她疯狂地迷恋劲舞团,每次游戏都把空格敲的直响,玩这个游戏她可以通宵都不下线。于是她认识了那个劲舞里的男人。
那男人对她很好,她并没有动真情,因为她已经有他了。可是那男人似乎不肯放弃,一直追她很紧, 送了好多的劲舞的衣服和道具给她,在她身上花了很大功夫,她觉得这男人一定是一个花花肠子。直到有一天她收到了那个男人给她QQ打上的一大段话,说自己已经对她动了真情,他想来找她。她被感动了。
她觉得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傻呢?为什么就那么容易被感动呢?
其实她上网的时候,并不想看到他,她想看到的是他那个遥远的男朋友,可惜他似乎永远也不上线,即使上了,和她匆匆说了几句话后,又是匆匆下线了,似乎永远那么忙碌,她知道,他有很多比跟她说话更有意义的事要去做,比如玩游戏,比如看电视,比如睡觉,比如和同学出去喝酒。任何一件事比起跟她说话来,都要有意思的多。
每当她被他伤的狠的时候,每当她寂寞的一看到QQ他那黑色的头像就会忍不住泪流满面的时候,每当她被他的狠话臭骂一顿独自悲哀的时候,那个劲舞里的男人总会一直陪着她,陪她说话,让她慢慢忘记一切。
她已经经历过一次网恋,所以她比以前成熟了许多,她不会再对网络里认识一个看似对她很好很用心的人动真情。那男人说要来看她的时候,她说,好。她想就当一次网友见面吧,然后各走天涯。
结果那天很冷,她去车站接那男人的时候,冻的浑身发抖,最后还发烧了。那男人很心疼,带着她到处买药,然后送她去了一个宾馆的房间。
房间有空调,很温暖,她有种错觉,觉得这里比自己家还要温暖。在家里她永远只能面对冰冷的电脑,以及隐藏在一个个黑色QQ头像后面形形色色的面具和脸孔。
她在发烧,她一直在说胡话,尽管空调开着,她还是冻的浑身发抖。那个男人抱紧了她,哄着她。她打着他,说,我要喝酒!你快点去给我买酒!
那男人很听话,经不住她的闹,真的跑出去转了半天给她买了酒,还有各种吃的。她打开来,一罐一罐地喝,边喝边说胡话,说起她和她的男友,然后已经是泪流满面。
那男人什么也不说,只是很心疼的看着她。说,你说完了么?
她把喝空的罐子像他狠狠砸去,哭着叫,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然后把脸慢慢埋在双手里,泪水顺着指间往下滑落,像破碎的钻石颗粒。
他把她抱紧,很紧很紧,然后说,你总是爱伪装,伪装成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伪装成一副野蛮女一样的凶悍样子,但是我很心疼你,真的很心疼你。
她就这样一边说着胡话一边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然后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半夜她吐了一次,把喝的酒全吐了出来,他一声不响地为她打水洗脸,然后默默地蹲在地上擦拭被她弄脏的地板,没有一句怨言,好象这一切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
但她猛然发现她自己没有穿衣服。
她发疯一样地抓着他的头发,我们做了什么?
那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继续擦拭着地板,她急了,冲着他吼,我们到底```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男人抬起头看看她,说,嗯。
她的眼泪又开始滑落了下来,她发疯一样用枕头往他身上砸去,他没有躲闪,只是静静地看她发泄。泪光中,她发现,对面的男人眼里,只有怜惜。
她胡乱地穿好衣服冲上阳台,冷风吹着她的脸,她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她开始看外面的星星,好多,好多,比自己在家时看到多多了。她在自己家的阳台上抬头仰望夜空,那是一小块被四周的无数高楼大厦包围住露出的一块小小的天空的角落,她即使把头仰得再高,也只能看到巴掌大的一块夜空。那样的感觉很压抑,像被关在笼里的鸟,或者是井底的蛙。可是这里不一样。周围很空旷,能看到的天空范围也就很大很大,她第一次看到了传说中的北斗七星。像一把巨大的勺子,长长的尾巴挂在北方的天空,对面是缠绵不绝的山。夜风吹过的时候,她甚至能听到山上枯草发出的声音,还能听到对面工厂的烟囱里飘散出的烟的声音,随着风一起破碎,最后只变成零星的一点,落在她清澈的瞳孔里,瓦解为大一片湿润的泪。
男人走过来,只对她说了一句话,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没有说话。
然后过了两天她就把那男人送到了车站,那男人回家了。他们这两天没有做什么,除了去网吧上网,疯狂地玩劲舞之外,就是四处找吃饭的地方。
当她从回忆里回到现实的时候,她明白了,这个孩子,也许是他的,也许```又是他的。因为她的错误,因为她的糊涂,她到现在也搞不清楚这个孩子是谁的。
多么荒唐啊!她忽然很想笑,她记得自己那个遥远的男友刚刚骂过她可怜,她觉得很对,自己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她在游戏里,那个男人一直找她,她却一直在逃避。最后那个男人还是找到了她,问她为什么一直躲着自己。
她不出声,那男人就一直站在那,等她出声。
她突然问,如果因为那天晚上```我们```我现在怀孕了,你会负责吗??
真的怀孕了?
恩!
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打掉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我就问你负责不负责?
负责!
那```如果那孩子可能不是你的呢?
```
你说话!
```那我也负责。
``为什么?
因为我心疼你,我不要你一个人受那么多委屈和身体上的打击。
```他吗的,你这个傻B男人,你为什么那么傻?你为什么就跟头猪一样?
如果真的有了,你给我电话,我天天开机,然后我会请假,来陪你。
下了电脑,她已是泪流满面。
她想起了她那个遥远的男友,她知道他不可能过来陪她的,即使她真的怀孕了。因为他们太远,他有一千一万个充足的理由可以不来。
可是他``他又有什么理由?
因为他傻,所以才愿意去承受?
从网吧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站在夕阳的余晖里,恒古而绵长的光晕把她一个人孤单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回头向风吹过的方向看去,突然发现自己前面的是一条连绵宽阔的道路,固执地伸向远方未知的永恒。她的长发在晚风里飞扬的格外飘零,像深秋打了厚厚一层霜的枫叶颤抖地进入漫长的冬眠。她的眼睛在夕阳暗红色的光芒下散发着迷离的光,像一颗在落泪的神奇钻石一样美丽。
她终于坚定地转后头来,深深叹了口气,像是被压抑了几百年没有能够好好地呼吸一样。她坚定地朝着她刚刚回首相反的方向走去,不再回头。她那一条孤单的影子在夕阳下变短又变长,就像时钟上时针和秒针的交错互换。一瞬间,光与影的错位```
一瞬间,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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