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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1980年代的幸福与疼痛 [复制链接]

cjackj

(U13)Esordienti

猪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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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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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 15:42:03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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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80年代，我们接受了太多的惠赐与恩泽，我们经历着前人从未经历过的繁华与绚烂，我们沐浴着灿烂的阳光幸福地成长，尽管在周围的空气中仍残留着激荡起伏的浮尘和错乱嘈杂的噪声，尽管会不时遭遇一些蛊惑的眼神和浮躁的心灵，让我们对这个时代的纯真和理想产生怀疑，但最终我们还是宽容地原谅这个世界，接受它并为它祝福。只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我们这个群体走进了公众视野。此前我们是深深地陷入在一次群体的孤独之中的，在记忆的角落里被一些祥和的阳光照耀，兀自摆弄着自己的玩具和画笔，自娱自乐。偶尔引人注目一次也仅仅是由于某个神童少年退学，挑战既有的教育体制；或者是我们其中的某个个体遭遇到某种不幸或凌辱。因为一场瘟疫而被人关注，被推上历史的舞台接受大众的审视甚或是宣判，不知道是我们这一代人的福气还是耻辱，但终归这个过程让我们手足无措，让我们陷入了无边无际的迷茫和恐惧，让我们在幸福的日子里感受到了一种无以言表的痛楚，有一种灵魂被灼伤被掏空继而被风干的感觉。不少人认为，我们身上有着父祖太多的荫庇，应该知足，应该感恩戴德地活在这个世上。尤其是在灾难来临的时候，我们更应该坚守原来的位置，可惜我们其中的有些人选择了逃离，于是乎，我们这个群体就瞬间变得令人发指，媒体一如既往地煽风点火，报刊、网络等上面的批判铺天盖地压过来。我们成了生于1980年代的一群混蛋，头靠在70年代的尾巴上仰望春天，脚踏在新世纪的土地上止步不前，自私自利、没有责任心、失去历史使命感，所有的能泼的脏水所有能用的字眼都向我们的头上宣泄过来。不知道是想促使我们警醒，还是想给我们一点颜色看看。总之，我们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不可否认，作为一个人所可以拥有的缺点，在我们这个群体中都可以找到体现出这些缺点的相应的个体，但是我们中的大多数还是能够意识到自己所承载的希望和责任的，尽管与前人相比，我们显得张扬而叛逆。于我而言，作为生于80年代的人，虽然我不会做出他们那样的选择，但我尊重也必须尊重同代人的选择，面对灾难时，他们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解决方式。这个世界由各色人种构成，没有唯一的天规人人都必须遵守。60年代出生的摇滚青年和数字英雄，他们也曾愤怒嚎叫也曾把理想悬挂于脑门之上，筋疲力尽之后，他们开始向主流靠拢，成为政治精英、经济精英、文化精英，开始豪车美女大把钞票，日子过得红光满面；以自己已经获取和积累的政治、经济、社会资源构筑整个社会的运行体制、游戏规则和被大众接受的精英趣味，并以此为基础搭建自己洞察社会现实的视角和平台，对80年代出生的人的思想和行为进行居高临下的是非评判，也许只有竭力维护自己的强势地位，他们才能意识到是自己把持和主宰着生存的各个领域。70年代降临的美女作家，搔首弄姿，高潮过后欲望不减，单薄的衣衫脱个没完，但是现在，她们已经躺在舒适的房间里数钱，谈论文化层次，谈论生活品质。她们也遭受过暴风骤雨式话语迷阵，在“上半身”与“下半身”的纠缠厮杀中慢慢归于平和与坦然。生于1980年代，我们无法像前几代人那样富于理想主义气质和启蒙意识，时不时还会自己把自己推向边缘的位置；在将来我们注定要成为社会的主角，现在我们只能接受现实，心悦诚服或者无可奈何。但至少我们真实透明的，自由而宽容。生于1980年代，我们与生惧来的敏感和孤注一掷，没什么思想内涵儒雅气质也没什么理想的目标远大的志向。往返与家长和老师给制订的路线图里，年复一年地读书写字，安静地复制生活或者被生活复制，偶尔我们也许会歇斯底里地嚎叫神经质般地愤世嫉俗，但这种离经叛道更加映衬出青春的苍白与虚无。童年的纯情和浪漫渐渐被欲望的火焰炙烧的原形毕露，从一个春情勃发的梦中醒来，猛然发现曾经的一切都是一些我们找不到原因的致命的错误，无法补救；日子琐碎的象外婆针线篮里那些破旧的补丁，被岁月给揉得皱皱巴巴，捋也捋不平，反而越捋越让人犯上一种怀旧的病。生于1980年代，伟大和崇高被瞬间消解，一些不经意的细节偶尔会把我们感动的一塌糊涂，接下来的一切都在回忆和怀疑中继续进行。爱情和革命一样光辉和神圣，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们激情万丈，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们奋不顾身。灾难来临的时候，有人会临阵逃脱，有人会自保其身，也会有人热血沸腾，赤胆忠心，为社会和人民奉献绵薄之力；每一种选择每一个理由，在我们看来都合情合理合法合心，都可以得到尊重和承认，没有必要掩饰什么，也没有什么可以掩饰。这个世界里道貌岸然的人比比皆是，没必要做出一副阳光灿烂的样子来说明我们现在或者曾经是怎样的幸福。我们没有这个责任更没有这个义务，我们只是自己——有时候庸俗不堪甚至卑鄙无耻有时候也会良心发现振臂高呼的自己，而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一个劝世的模具和道德的棋子。我们不需要扭曲自己来迎合别人的评价和审视。我们也不需要追随主流意识，在一种虚浮的荣耀中获得社会的命名和身份的认同，在一次次的尔虞我诈后明白地迷失。瘟疫迫近生命时，我们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被吓得战战兢兢甚至魂不附体，毕竟我们没有百毒不侵的金刚不败之身，我们有着与身俱来的对死亡的畏惧，并意识到生命脆弱得多么不堪一击，逃离的时候我们更没有意识到行为的本身是多么的令人不齿，在我们看来这只是一种生命反应，一种最原始最本能的生命反应，它没有附着任何的道德伦理色彩。我们是青春期里疲惫的男人和孤独的女子，欲望和梦想一次次撕裂破碎的记忆和凄冷的影子。放荡不羁，佯狂无知是我们青春岁月里的一种最为奢侈的消费方式，正如我们一如既往地用文字挥霍自己的感情，直至它廉价得一文不值。背叛、宽容、独立、绝望、挣扎、激情、狂热、迷茫、失落甚至还包含着无奈与顺从的杂糅掺和，内在情感的纠结在濒临窒息时瞬间爆发，让我们在一阵狂热的表达之后怅然若失，我们迷茫的表情宛如济南或者太原或者某个城市灰依依地眷恋那些白衣飘飘的影子。我们自诩为文学青年或另类人物，孤傲或牛逼的一塌糊涂，一转身就发现自己穷酸得一无所有。偶尔还会装深沉拌冷酷，写一些污七八糟的句子意淫这个世界便以为就是拿着一把匕首刺到了它的痛处。面对庞大的世界我们无能为力，我们弱势，我们沿着既定的路线步调一致。我们与灵魂和历史达成共谋，学会自欺，然后欺人，在一次次的同流合污之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纯真的青春惨遭蹂躏，并且还要装出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我们在英明的指示和光辉的理由下勇敢地集体作秀，我们在喧闹的人群和深情的拥抱后倍感孤独，我们在忽明忽暗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乐里摇摆自己的身体，然后不可遏止地爱上了那个一边流泪一边抽烟的女子，她说活得太虚伪，这样可以让她暂时忘掉一些凌乱的痛苦，忘掉自己的身份甚至自己的名字，可以随心所欲地放纵一次。抽就抽吧，反正时间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了尼古丁，没有了罂粟花，同样会有人淫荡糜烂有人腐败堕落有人恬不知耻有人历尽戕害依旧纯洁善良如初，该爱她还是爱她，爱到天荒地老，爱到铭心刻骨，爱到这个世界里一切一切都变得如此荒唐。生于1980年代，我们迷离的眼里，世界就是一张冰冷的面孔，不少人像装扮自己一样给它涂脂抹粉，所以，我们愤怒，我们慨叹，我们诅咒，我们日以继夜地放纵尖叫和渴望真诚。我们企图用文字来挽救最后的幸福，以决绝的姿态悠然地倚身于城市之上，旁若无人地修饰自己的细节。身后喧嚣的城市只是一堆琐碎华丽的纸屑和布景，在生命里虚构一段隔世的繁华和现世的梦境，一阵风吹雨打之后，渐渐褪去灼艳的色彩，在生命的角落里成为一堆破败的有关。你我都是过客，就像远古的诗词和栈道里的马蹄声，走过响过之后，便不再属于自己。如果幸运的话，或许我们还可以在以后的记忆里寻找到自己的身影。生于1980年代，我们会不会写诗已经无关紧要，远远不比不会养活自己更让人意乱心慌。年轮在记忆里越来越模糊，费尽心思去眷念童年的时光和曾经的爱情，已是一种心酸的浪漫和莫大的奢侈，一切已无力怀念，一切已无须回顾，我们可以用鲜血滋润心上的伤口，却不曾有勇气去聆听一段幸福的往事。成长的忧虑和焦灼，无形中使人淡忘了什么叫纯真和朴实。找一个神圣的借口，我们心安理得地卑俗和无知，等待一次迟到的救赎，然后学会感恩戴德，学会像糟蹋自己一样糟蹋生命和文字。然后反思：这就叫写作，这就叫生命体验，这就叫终极关怀……生活有时候就是一场赌局，我们或许只能是闲敲灯花时不经意落定的那颗棋子（尽管是多么的不情愿被人控制），大获全胜或者满盘皆输，不敢高兴得忘乎所以更不必要绝望得一塌糊涂；我们在一次次的厮杀和对峙中，等待结果的来临与生命的落幕，但最终我们发现我们无法走出这个布满陷阱的棋纸或者是现实中那个冰冷的城市——我们像忘记自己的身份一样忘记它的名字。因为我们只是一颗棋子，为人所执，更多的时候我们也许仅仅是在作茧自缚。也许在批评者的眼里，与瘟疫相比，我们本身就是一场瘟疫，可在我们自己看来，我们只是我们自己，或者说我们一直在努力做回自己，我们可以承受生命的空漠与疼痛，却无力承担那么多厚重的期望，我们只好无耻地逃离那些光辉的领地，背负起历史的罪责一步步行走。作为生于1980年代的人，我反对将这个群体纳入总体话语中进行笼统地批评，任何群体都是存在个体差异的，总有一些人是无辜的。当我用一个笼统的概称“我们”来表达一己的思想时，我已经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已占据了他人的表达空间；这在我是一种无礼的方式，在他人则是一种不公的际遇，但为了表达的更无拘无束，我还是陷入了自己的悖论之中，并非为了逃避责任，这只是一篇青春手记，我期望不至于构成一种话语暴力。毕竟文字是无辜的，罪过全在我自己。他们被拼凑的可以像废墟一样荒凉破败，也可以像宫殿一样金碧辉煌；可以是一个人的喃喃自语，也可以是心绪澎湃时的激情宣泄；而我已不知道它们该是什么样子，我只是一直试图通过这种隐忍已久而最终还是难以克制的言说方式来使自己躁动的青春不至于为欲望所淹没，还能够静下心来读书写字，专注而宽容地生活。我能做的也许只是为那些幸福和疼痛写一篇青春手记，以便自己能够长大成人，做一个好人，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