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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撒沙同人
回忆是一次静电的轻触,还是一次雷电的劈打?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面对逝去的历史之时都能够保持一种从容不迫,但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我彷惶迷茫——是对历史致以崇高的敬意,还是对“生活在别处”凭添一丝悲凉?记忆是最迷茫的的羊肠小道,只有那一夜冲天的火光和刺鼻的烟花,才能让我从神经末梢唤回对往事的片断的追忆.
二零零五年六月十九日,一个注定被我们这些痴心绝对的内拉组里铭记在心的日子,国际米兰在时隔多年后再次捧起意大利杯.尽管它没有意甲桂冠的金光闪闪,但对于多年来未曾品尝冠军滋味的国际米兰来说,这是最好的馈礼;尽管它不比欧冠奖杯的光彩夺目,但对于多年来一直在由希望走向失望的轮回中苦苦挣扎的蓝黑球迷来说,这是最好的慰藉.
但幸福是短暂的,痛苦却是永恒的.国际米兰浪漫的蓝色没有遮蔽亚平宁,蓝黑军团霸道的黑色也没有统治意甲.这就好比一首一直沉闷的曲子在出现突然的高潮后马上跌入平淡,压抑的让人郁郁不得志.往事只能随风,现实冰冷残酷.现实生活的压抑我承受不起,回忆中的甜蜜也遥不可及.时光无情地滑过,只留下岁月的遗恨,在无尽的寂寞中供人吊喟.
米兰•昆德拉说:人生,就是从一扇窗到另一扇窗.如果这样的语言太雅致,那么对于国际米兰来说:人生,就是从一次“抽风”到另一次“抽风”.我清楚地记得在当天的比赛结束之后我是在一种怎样的兴奋中写下一篇怎样催人泪下的《回归年代》的,可残酷的现实证明这一切不过是一个笑话,而我也不过是在恶意地煽情罢了.国际米兰终究没有回归“大国际米兰时代”,而我们也依然活在别处.
活在别处,这既是诗意的栖居,又是残酷的挑战.谁没有对荣誉的渴望?谁没有对现实的反抗?谁没有对未来的向往?希望孕育在未可知的前方,但海子也道出了“世界尽头”的冷酷.在那个夏天用一种金黄色淡去身上的一些许悲情色彩的国际米兰是在一种怎样的信心满满中踏上征程的,但在这个荒凉肃杀的冬季默然回首,才发现这不过是又一次的充满悲壮的征途.
轮回是什么?佛曰:轮回正如梵天一梦,梦醒后世界重归混沌,一切从头开始.其实这话不难理解.轮回就是走了很久后才发现最后的终点不过是起点,所有的脚印串起来竟然是一个圆.国际米兰在沉沦多时后终于赢得一座奖杯,本以为这是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始,但短暂的慰藉后才发现又回到了原处,国际米兰仍然不过是个对冠军无限渴望却无能为力的落魄的豪门.
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这本书里,米兰•昆德拉一开始就提出了“生命轮回”的无意义性,其实许多对于所在时代的人很有意义甚至是刻骨铭心的伤痛和幸福,对于后世之人可能会终究隔了一层什么,因为世界上只有相似而无相同,所以人们会选择很快的遗忘和背弃.但我这种比较恋旧喜欢回味过去的人始终都不会忘却过去,一如我始终不能忘记那个夏天国际米兰带给我的惊喜.
不在回味中幸福,就在回味中痛苦.当这样一个夜晚面对着国际米兰在意大利杯赛中的“抽风状”时,过去与现实的巨大的反差让我真的只有痛苦而没半点幸福的感觉.窗外的寒风发出怪异的声响,带给我的不快就如同国际米兰的“抽风”带给我的郁闷.如果说这支球队在那个湿热的夏天的午后也曾用一种胜利止住“抽风”,那么在此之后的沉沦则让“抽风”继续着.
安徒生说:我们只有懂得自身的使命,才能感受到真正的幸福,才会忘却荆棘路上的一切苦难.但我对此表示怀疑.我们蓝黑人的使命就是与国际米兰风雨同舟,去开创“大国际米兰时代”,但我们并没有感到幸福,我们也并没有忘却在通向冠军的道路上的那些苦难.就在此刻,我还在为国际米兰在上一轮联赛中的糟糕表现而耿耿于怀,为国际米兰在意大利杯上的如履薄冰而感叹不已.
谁有权利回忆?谁在回忆时没有一丝胆怯?那一次的夺冠现在看来更像是上天给予我们国际米兰的一丝安慰,而在今后相当长的时间内,它还会给我们一张冷冰冰的脸.电脑荧屏发出的微弱的光亮让我的心情更加迷离,我坐在曾为国际米兰欢呼的凳子上,慢慢回味.轻轻地泯一口咖啡,一股热流顺着喉咙而下,然后我微微闭上眼睛,让思绪随着窗外风的怒号声飘散.
在这样一个夜晚我明白,至少在不短的时间内,我对国际米兰的情感将会只剩下记忆.虽然我依旧在回味着那个湿热的夏天的下午,蓝黑战士们高举着奖杯俯视着整个亚平宁的盛况.国际米兰啊,你仅用了一场风采飞扬的比赛吸引了我,而我却将用一生的时间去跟随你的心情.正如那一句刻在我脑海深处的话:给我一分钟,对你宠爱;给我一辈子,陪你离开.
舌尖还残留着一丝苦苦的味道,是咖啡带给我的感觉吗?还是国际米兰,又或者是生活?窗外的风仍然在怒号着,带着一股尖锐而不可抗拒的力量,这让我感到害怕.我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已沉重的令我举不动了.我扭过头望着窗外,已可以隐隐约约看见珞珈山的轮廓.哦,天快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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