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事实上,当车行至香榭丽舍大街的转盘时,我们的惊讶无法想像!我们刚刚改向驶入足协办公大楼背面几条相对安静的小街,然而在那里,我们发现从协和广场到凯旋门是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边!有多少人?60万?80万?100万?大概能装满12个法兰西体育场!这些人昨晚或者是在咖啡店里,或者几个朋友一起,通过市民广场上设置的巨型屏幕观看了决赛现场直播,现在又相约来到这里,为了亲眼看看有血有肉的英雄们,也为了表达满腔的谢意。凝视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我自言自语道:“车永远也过不去的。”
但现实的考虑立即被激动一扫而光。看到此情此景,是多么的开心!这些人仅仅为了聚集于此用围巾和横幅来表达心中共同的欢乐和喜悦便不辞辛苦地从四面八方赶来,不同肤色、不同种族,代表着法国国家队,代表着今日法国的人,一群来自不同地方,来自不同阶层,有着不同信仰的人,昨天,可能还互不相识,或者怒目相对,今天却毫无保留地融化在同一种狂热中。
我想对每一个人说:“我们在这儿,和奖杯在一起。虽然在最近几个月内,我们的主要热身赛都是在国外举行,我们在克莱尔方丹的训练都是封闭进行,可能因此疏远了你们,但请不要埋怨我们。这不是有意和你们作对,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工作的需要,为了能在比赛中获胜。这一切并不是白费的,今天,我们终于能够一起庆贺法国获得了世界冠军。”
我站在汽车二层的平台上凝视着前方的人群。车速极其缓慢使我有足够的时间镇定投在我们身上的目光。我从中读出一种那么澄净的热情,一阵阵哽咽涌向喉咙。转瞬即逝的欢乐?也许,但它是如此的强烈,如此的真切,令我心潮澎湃。人群在振臂欢呼雀跃,暂时忘却了日常的烦心琐事。仿佛面对我们的胜利,他们也感到实现了自己生活中的某些理想。“胜利是我们的。”我们穿着的T恤衫上这样写道。
沐浴在青春的气息中,不知不觉地过去一个半小时,心头开始被忧虑所占据。人群的热情一浪高过一浪,不时越过机动保安的警卫线,后者已是大汗淋漓、筋疲力尽,但仍在努力为彩车留出一条道。居高临下的位置使我们清楚地看到,一些观众已被挤得双脚离地,在嘈杂的人群中摇来晃去。某些人被挤得喘不过气来,却难以抽身。一些孩子哭了起来。
齐达内的每一次出现都会掀起阵阵迅猛的热浪(“齐祖①!齐祖!”),我们要求他别再露面:他下到底层,和球员的妻子们呆在一起。她们躲在彩绘玻璃里面,情绪和外面的群众一样激昂,但内心的不安也随之在不断增长。大家开始担心群众的狂热最终会引发不可收拾的事故。昨天晚上,就在这条大街上,一辆疯狂的汽车冲入人群。但愿不要再发生什么事故!一场悲剧就已经够令人伤脑筋的了!
①齐达内的昵称。
我们每个人都感到这种沉闷无声的焦虑。它取代了刚才的轻松喜悦。我们迅速将消息通过我们球队的“安全先生”,让—皮埃尔·康丹转达给警察当局,以及六星期以来一直与我们形影不离的守护神——刑警队:应该停止游行。
停止?大家一致同意,但在哪儿停,怎么结束?如何走出重围?离理论上的游行终点凯旋门还有三百多米。车根本无法一直开到那儿。因此行至富凯饭店时,在前面开道的警车便改道向左拐入乔治五世大街,我们的眼前仿佛突然出现了一条解放大道。
当然,我们清楚这会令成千上万的人失望。所有那些人聚集在凯旋门下,等待了四五个小时,到头来却根本没见到世界冠军的车!然而没有别的解决办法。我们处于骚乱的边缘,离灾难只有一步,一旦因此而发生任何不幸,我们会永远为此自责。
一切无可指责。尽管准备时间极短,有关当局仍迅速处理了这项繁杂琐碎的工作,治安警始终如一,毫无懈怠,民防人员全神贯注,留心事态发展,救援人员时刻整装待发……但有些过于神经紧张了。尤其是,这不过是一个群众的庆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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