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前四节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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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第五节 帝王座上皆豪客</P>
<P>这二人相互见了礼,又让了座。
“我若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独行侠白玉京罢。”宅主脸上微露喜色,得意地将脸微微抬起,直视白衣人。
“不敢当,正是在下,敢问尊主怎样称呼?”白玉京很客气地道。但是他的心里十分诧异,这个名字是他行走江湖以来用过的唯一代号。很少有人知道,连他自己都觉得生疏了。眼前这位素不相识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他倒底是谁?
那宅主淡淡的笑了,端起茶杯浅酌一口道:“我是卜卦之人。”
白玉京心里暗暗思忖,想必这宅主定是不愿透露身份,可是就算他会卜卦也未必这样精准吧。他怎能知道我的来历?我是跟踪那小娃才到这里的,可以说不是光明正大的行为,他怎知道来人就是白玉京?难道自己的行踪早就暴露在世人眼里?还是这只是个巧合,或者这根本就是个圈套。未曾想凭着自己在江湖上闯荡的阅历竟然从未听闻过有这样一号人物。不自觉间,白玉京从心底泛上一股强烈的挫败感与好奇心。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又将这人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一遍。此人仪表不凡,目光如昼。锦衣玉帛,气质不俗。很可能是有些权势、地位的。白玉京一向对自己自视过高,任何人不放在眼里,今日却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道出身份,实感不快。他很想知道宅主的身份,可是见对方无意道明,也就不便再问了。只冷冷的道:“今日叨扰,请恕在下冒昧。”白玉京对宅主是满怀着好奇心,想问却又宅主见笑,脸上的表情也不免有些尴尬。
那宅主看得出白玉京的心思,轻轻点点头,递给白玉京一张纸,悠悠的道:“你若能看懂上面的意思,就能猜出我是谁了。”
白玉京接过纸条,低头看到一副卦签,上面写着:
“君子终日乾乾,下下签。王用征于岐山,上上签。”
看罢,白玉京心想:这是卦签,我一平常人怎能识得。便摇摇头正色道:“想必尊主是宫廷之人吧,至于这卦签……恕在下愚钝不能辩得其中之意。还请尊主点明赐教。”
“哈哈哈……卑名鄙姓不提也罢,今日之见,实属有缘,就请阁下赏脸共饮几杯罢。”
话音刚落,只见内堂里走出一小孩儿,正是在百花楼里遇见的那位。来至宅主跟前低语几句,只听那宅主说:“好,我马上就到。”
白玉京本就不想久留,见宅主有事,不便打扰便顺势推脱,起身告辞。
那宅主挽了白玉京的手,向门口走去说道:“真是可惜,在下今日有事,不然你我二人大可痛饮三百杯了。哈哈……”
白玉京本想寒喧几句,可是一想到自己处在明处,不免心悸。只得陪笑道:“尊主也是性情中人啊,只是还不知尊主是何方神圣,不知在下可有冒昧无礼之处。”
“无妨,无妨。三日之内你若猜出我是谁,就来这里找我。如若猜不出,三日后未时你到百花楼等我,我自然会告知真相。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如果你当真猜我不出,就要替我做一件事,如何?”
白玉京心想,这宅子连同宅主都神神秘秘,奇怪得很,把我引到这里来,原来你是早有预谋的。思及此,白玉京不免有些微词,但又怕失了面子,心里很是矛盾,又想,以我的聪明才智也未必会真猜不出。待我这几日察你个水落石出。随口道:“好,一言为定,告辞!”说罢,白玉京转身离去。
来至巷末,从怀里拿出那张纸条,细细揣摩,不得而知。
</P><B>第六节 长乐坊中道乾坤</B>
街上行人寥落,微风吹起,使人清寒。
白玉京想到此行甚是诡异,心中怅廖,心里的疑团俞加凝重。
“君子终日乾乾,下下签。王用征于岐山,上上签”是何道理?白玉京的心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一句话,然百思不得其解。
“兄弟,最近手气不错,何不到赌坊玩玩?”
“嘿嘿,你小子……”
迎面而过两人的话语打断了白玉京的沉思。
“赌?”白玉京心里猛然一惊,对了,有一个人也许能知道谜底。思及此,白玉京脸上微露喜色,可是又稍显迟疑。因为这个人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来找他帮忙的人都要先陪他赌一局。赢了他,无论是天下间多难的事他都会帮你办妥。输了,就要留下一样你身上的东西。所以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见到他。
白玉京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哪还有什么顾虑,当下展开轻功,往五十里外的北来镇直奔而去。
北来镇。
大概是镇上的人都是从北方迁徙而来,又或许是一个名叫北来的人所建。久而久之,大家都不知道此镇是怎么由来的。大家都已习惯称这里为北来镇。
镇口竖着一个牌坊,挂着一面朱红的牌匾,上面写着三个笔力浑厚的大字:“北来镇”。镇子四面环山,一条常年清澈的河水将北来镇一分为二。两岸杨柳依依,微风带过,柳絮飘舞,柳下数叶兰舟懒泊。真个是“垂柳不萦裙带住,漫长是,系行舟。”镇上共有三座石桥,三座一样的石桥。石桥连接镇的两头,人来人往极为繁华。
如此美景,白玉京却是无心欣赏。当下加快脚步,往镇内的一处走去。奇怪的是本来是繁华的小镇,路转此处却是另有天地。
长乐赌坊。
只见赌坊的朱门前摆着两具石雕。左边是一只石羊,右边是一只石狗。世上本来奇怪的事很多,但是此间赌坊门前的这两具石雕却更为奇事。但是白玉京却不认为这是什么怪事,他知道赌坊的主人"相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进入此间赌钱的人都是羊牯,出来后都是钱财空空,比狗还落魄。但是白玉京决不是羊牯和狗。
“相忘兄别来无恙。”白玉京声音刚落,人已进入赌坊。
这时从赌坊内走出一个人。一个任何人见到他一眼都会难以忘怀的人。一身金缎锦袍,袍子前绣着一只金色的元宝。头上没有一缕发丝,光秃秃,油亮亮。脸上的胡子也剃得光光的,没有一点胡渣的痕迹。两道横眉也修得整整齐齐的,双眼游离无神。这种人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把别人的钱往自己的口袋里装,别人要想从他身上得到任何好处。就像要从他头上拔出一根毛发一样难。
“白兄。”只见他说这句话的神情也像是硬挤出来似的。看来要想他说一句话也是难事。
“嘿,三年不见,相忘兄风采依旧。”白玉京的话里之音略带嘲意。
“嗯。”相忘好不容易才从唇边吐出此字。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呵呵,我也不多说了,我这次来是想请老哥你帮一个忙的。”白玉京言归正传。
这回相忘没有说话,只是走到赌桌前坐下。望着白玉京,指了指桌上的牌九和骰子。
白玉京转身坐到赌桌前说道:“就赌掷骰子吧。谁掷的点子小谁就为赢家。”
说到赌骰子,相忘自从开了长乐赌坊而来就从未输过。但是这时他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
随手抓起桌上的三粒骰子,漫不经心地往桌上一掷。
那三粒骰子在咕噜噜地转了几圈后,停了下来。三粒骰子叠在一块,只有一点。
相忘摊了摊手,说道:“赌场如战场,别怪兄弟我没给你机会。”
“相忘兄,你可别小看我,看好。”
这时只见白玉京笑嘻嘻地抓起那三只骰子,握在拳里,朝着拳头吹了口气。煞有其事地说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助我大杀四方。”
说完,把骰子往桌上掷出。骰子转了很久才停下来。只见三粒骰子并排着,三粒无点的骰子大大方方的摆在案台上。
相忘看了看桌上的骰子,木然地说:“愿赌服输,进内室。”
来到内室,白玉京取出字条,现于相忘眼前,说道:“不知此卦辞中所指何人?”
相忘携了字条,坐在长椅上,一直木纳的脸上掠过一丝迟疑,摇摇头道:“难说。”
相忘又看了白玉京一眼,缓缓道:“君下、王上。”
“小弟第一次见到此卦辞时,也曾猜想到此人绝非寻常人家。只是君王之下,王者之上,又是何道理?再者此人若是皇族中人却身居道观,难道是为了远离宫廷争斗才遁隐避世?”
此时相忘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要被字面意思所蒙敝了。”
“你的意思是……”
“好奇心越大的人往往越短命。”相忘挥手说道“请便”。
第七节 常恨此生非我有
入夜时分,乍暖还清冷。
无边的寂寞扰上心头,红绫重重的叹了口气。
哀哀的道:“我在这世上就是一个祸害。”
一语将毕,竟流出泪来,这样心痛的感觉在于一个杀手来说是不可以有的。流泪的杀手是不合格的杀手。而红绫却偏偏喜欢泪水流下时畅快的感觉,那样痛快的泪如中魔般的流淌,在万澜寂静的夜里,似乎只有这一丝清凉才能洗净人的灵魂。
红绫心中泛着苦涩的滋味,默默念道:“我有生存在这世上的必要吗……”
拭了泪,收拾了心情,慢慢转身移步到床边,轻悄地掀开床板,取出夜行衣。
想起昨晚百花楼主对她提起暮霭山庄的事,红绫心里不免有些难过,楼主要她杀的这个人其实她自己并不想杀。这个人与她本身并无瓜葛,可是楼主的命令又不能违背,因为想生存就要量力而行,你不帮她,她就要杀你。何况搂主对她有养育之恩,如果不是楼主将她捡回来,她早已不在这世上了。而且只有楼主知道她的秘密。
只是红绫并不知道楼主为什么要杀这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要自己去杀他。
她只知道暮霭山庄的主人是一个淡泊的老人,无妻无儿,整个山庄上下也不过十几下人,他把自己关在一个破旧的小屋子里,独自承受着孤独与寂寞。红绫对暮霭山庄的了解虽然只有这一点点,但是却从她内心深处涌起一股亲切的感情。这样一个老人可能是一个杀人如狂的魔鬼吗?他真的是一个抛妻弃子的恶棍吗?
红绫自知一个杀手不应该知道太多的事,也不应该探求将被杀害者的秘密。还想什么呢,一切都已经回不了头了。记得五岁那年,有个小男孩曾经在风雪中,给自己买了根冰糖葫芦。第二天他的尸体就被发现在百花楼外的长亭前。一个杀手绝对不能有感情,也不配拥有感情。自己只能选择杀,不停地杀。也许在猩红的血色中才能使自己恢复平静,但是,真的可以平静吗?
红绫内心深处痛苦地挣扎着,撕心裂骨般的疼,那感觉凉得彻底,冰得透彻,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唉!”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拿起夜行衣。
着了行装之后的红绫,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眼神之凛洌足以杀人,表情之冷酷足以令人彻骨寒心。
她,逐渐转换成另一个人,一个杀人无数的人。
待一切都装备好之后,取来面纱戴好。细心的人可以发现这块面纱较之平常的面纱稍显厚重。在面纱的里面有个夹层,里面放着红绫常用的武器——绣花针,以备不时之需。而这个夹层还有一个作用,就是万一面纱不慎脱落,还有里面一层可以保护你的面容不被人所知。作为一个杀手,总是不想被人知道身份的;作为一个杀手,也不允许犯错。
暮霭山庄
此刻,红绫已站在暮霭山庄主人的卧室外,卧室内的烛影晃动,显然主人还未入睡。红绫只需知道对方的位置,便可将绣花针射穿那人的喉咙,无声无息地将人置之死地。透过用针戳破的窗纸依稀可见老人驼着背俯在书桌上,正在画一幅人物像,至于画中是何人,便看不清楚了。老人那种安祥的神态任谁也看不透他竟然是位饱经沧桑的人。
红绫提醒自己要速战速决,拈起绣花针便向那人的颈项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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