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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记忆太短遗忘太长！ [复制链接]

撒沙同人

Allenatore

最接近神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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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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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1 20:21:1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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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撒沙同人
清晨，带着一颗生翼的心醒来，感谢又一个充满爱的日子。
啊！冬之夜叠好、收起的衣裳，如今春之晨又将它铺展开来！我俨然就是那位伟大的黎巴嫩诗人－－纪伯伦，正用一种诗一般的语言讴歌着春天。
我惊讶这个世界变化的如此迅速，它一刻也不停地活动、成长、改变着。冬天还在冷峻地沉默着，春天就笑盈盈地走来了。多少美丽的日子从指缝间滑落并在岁月的流逝中无声地走远，时钟，步履从容，已开始迈向下一个年轮的驿站，静静地坐在时间的肩头，在这一刻，让曾经的往昔沿着记忆的轨道－－回忆。
有人说，当一个人开始回忆时，证明他已经老了。我确信自己还没老，因为我常常还在幻想,比如幻想我是那个痴情的KONG,为爱情完成了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一次自由落体运动；比如幻想骑着高大的白马去迎娶我的心上人，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将她拦入怀抱并给她深情一吻；比如幻想那个外星人再次身披上蓝黑色条衫，在梅阿查的天空自由的飞翔；还比如幻想国际米兰在这个即将来临的火热的夏天，用一种魔幻般的表演为我们彩排一次时隔多年的狂欢。
回忆是一种时光的退后，搜寻着往昔的点点滴滴；幻想是一种时光的超前，憧憬着未来美妙的时刻。人生，什么是向后？什么是向前？生活带着我们走过一程又一程，命运使我们的境遇不断变迁。我们见到的只是一路崎岖坎坷；我们听到的一切都令人心惊胆战。
这是2006年3月里的一个清晨，大雪后的天空出奇的好，连同东湖成为一片刺眼的蓝光。我依靠在窗前凝望这一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陷入一种记忆的沉思之中。我的思绪在过去、现今、未来之间穿梭，我的目光在幻觉与现实之间游离。人间冷暖的辛酸，悲欢离合的曲折，都化为我心头永久的忧伤。
mp3反复播放着《the day you went away》,在这个春日的清晨特有的寂静中，曲子带着一种沉浸于感情中的节奏。我坐在我心灵的爱恋者身旁，倾听着她的诉说。我默然无语，静静地听着。我感到在她的声音里有一股令我心灵为之震颤的力量。那电击般的震颤，将我的躯体和灵魂分离，让我的灵魂飞向无垠的太空，在那里畅游。我看见美妙的世界，身体却在这牢房般的宿舍。
音乐真是奇妙的东西。她是撩拨感情之弦的阵阵和风，她又是叩击感觉门扉的纤纤素手，总能唤醒那些沉睡已久的记忆。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脸，一张泪流满面的脸，一张将感动我一生的脸。还记得那个烟雨蒙蒙的午后，他为我们最后一次流下的眼泪？这幅凄美的画面，是我记忆中永不被抽取的片段。
就算在几年后的今天，2002年5月5日奥林匹克球场发生的一切也仍旧历历在目。拉奇奥用一种疯狂将国际米兰的冠军梦击碎，那一刻我感觉周遭存在一种强大的压力，几乎令自己窒息。我呆立在电视机前，如同那些已呆滞的蓝黑战士。直到很久，我才清醒过来，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我不忍心再去看那幅悲伤的画面。
绵延数日的霏霏细雨冲走了大青石表面上沉积的灰尘，漾出一股深邃的湛蓝，而夏日里的风撩得柳枝左右摇曳，窄窄长长的云又冻僵了似的紧偎着蔚蓝的天空。天空高踞顶上，只消定睛凝视一会，你便会感到两眼发痛。风，从窗子的缝隙循入，带着一股初夏少见的冰凉。树叶沙沙作响，远处几声狗吠。那声音听来有些模糊，彷佛你正立在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一般。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声响。不管是什么声响都无法进入我的耳里，我就是在那样一种氛围中回味。
记忆这玩意儿真是不可思议。当我亲身经历时，我是一点儿也不去留意那风景。当时我并不觉得这些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也绝没料到在几年之后，我能够将那每个细节记得这么清楚。老实说，那时候的我根本不在意什么风景。我在意的是蓝黑军团与冠军擦肩而过的悲壮、惨烈，还有蓝黑战士们特别是大罗流下泪水时的遗憾、凄然。
春天，充满希望的季节，海子却也道出了它的残酷。其实那种悲伤在那个春天就已注定了，从病床上走下的大罗，面对那不可逆转的由希望开始以失望结束的命运，显得无能为力，泪水与精神则成为一种最后的奢侈。在荡漾着脉脉温情的春天，这种悲伤足以致命，即使不让人身死也会让人心死－－哀，莫大于心死。绝望了，心死了，就逃离了。
由春天到夏天，由夏天到秋天，这种痛楚一直延续着，在大罗离别的那一刻痛楚达到最强点。倚身在黄昏的时光里，我朝你海洋般的双眼，投掷我哀伤的网。现在再回想当时的大罗的表情，我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忆起。而且，随着岁月的消逝，时间花得愈来愈长，尽管这很让人感到悲哀，但却是千真万确。由当初只需一秒到现今的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就像是黄昏时的黑影，愈拉愈长，最后大概就会被黑暗给吞噬了罢。是的，从他逃离梅阿查的那一刻起，我的记忆就注定和大罗离得愈来愈远了，正如我和过去的我离得愈来愈远一般。
现在的我再次回忆那个秋天，那个大罗决然离去的秋天，心中会生出一种冰凉的感觉，如同被这早春的冰雪覆盖着，有一种刺骨的寒冷。据说他很有可能回来，虽然我也一直这样幻想着，但我还能找回当初的那种感觉吗？就像爱情一样，经历了太多的变迁，沾染了太多的风尘，还能保持纯洁吗？这滚滚的红尘中，有多少情感能够在经受人世的沧桑变化与岁月的沧海桑田的变迁后还一直保持不变呢？
虽然如此，我仍然喜欢把这种疼痛，这份快要淡忘的记忆，通过文字表述出来。作为一种对过去的留恋？也许就像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的初恋一样，我也一直努力呵护着那种感觉，当年大罗给我的那种感觉，那种已尘封很久的感觉，那种我今后再也找不回的感觉，那是我少年时代的那颗纯真的心才能感受到的一种感觉。
在包围我的辰光中浮现了对你的回忆，河流将它固执的悲叹混入大海－－二十首情诗与一支绝望的歌。几天前，我到那家熟悉的旧书店，本想弄本杂志打发一下这百无聊赖的时光，没想到却意外淘到了聂鲁达的这本“情诗圣经”－－“爱情太短，而遗忘太长”。让我倍觉惊喜的是，老板只要了我二十块钱。一个诺贝尔流亡诗人的行吟悲歌，就轻贱到只能买一个不夹鸡腿、只有沙拉黄瓜的汉堡包。
在这个性与爱都能随时打包上市的快餐年代，诗歌是永远滞销的压舱石，情诗自然亦未能幸免。诗歌的悲哀，时代的悲哀啊！感觉扯远了。当爱情都如此廉价时，记忆岂非更加的低贱？
这个早春的清晨，我看着那雪一点点融化，在音乐声中感慨着时光的流逝。雪终究可以融化，心头的那种忧伤是否能够融化？冬天终究会远去，心头的那份记忆是否可以走开？
记忆太短，而遗忘太长啊！
（2006－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