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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大市民
上部(一)
我相信对于欧洲所有顶级联赛的豪门球队来说,年轻球员的培养都一定是件令人非常头疼的事,而在意大利,这种情况显然更加突出,或者范围再小一点,对于意甲联赛的卫冕冠军国际米兰而言,事情不但难办,简直就是头等的难题.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状况发生,我想原因应该是多层次的.
欧洲足球的大环境是不得不提的:商业化程度越来越高了,竞争越来越激烈了,成绩与收益越来越成正比了,人们变得越来越浮躁,越来越急功近利了……对于大球会的老板们来说,成绩就意味着金钱,在联赛里,特别是在遍地黄金的欧洲赛场,每多前进一步就会带来数以百万甚至是千万计的欧元,那么最能保证球队成绩的,无疑还是身经百战的成名球星们,另外球星本身也具有很高的商业价值,而所有这些考虑一定会在球队的转会运作中体现出来;于是球星买来了,而对于这些豪门的教头们来说,重用这些球星的好处就更多了,除了保证成绩从而保住他们自己的金饭碗外,一旦球队战绩不佳,这些大腕儿们往往会在无形中替他们分担不少的压力;至于球员们,谁的能力强谁上场更是天经地义的事.无论从哪个层面,我们都看不到年轻球员的机会.
那为什么说意大利的情况更加严重呢?似乎他们现在国内的竞争激烈程度远远比不上英超、西甲.事情是这样的,竞争加剧对于人才培养的影响再大,它终究还是属于外部因素,只要管理者和运营者懂得把握平衡,稳中求变,问题在一定程度上还应该能够得到缓和甚至解决,而意大利的问题除了上面这些共同的由头,更多却是来自于意大利足球的内部,来源于他们的思想中.
很多年以来,意甲联赛,意大利足球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们对于战术的精雕细琢,在这一点上恐怕全世界再也没有谁能和他们比肩了.于是问题就出现了,精细的战术设计必然在实战中使场上球员受到更多的限制,他们需要更多地去领悟、实行教练给他们提出的种种要求,在传、跑、射门等等一系列环节上都比其他联赛的球员有更多的条条框框来约束他们.
有这样一条规律值得关注,无论是在体育界或者其他什么领域,任何一项活动,它的规则设计越精巧、复杂,那么对于从事这项活动的人,就一定会在经验与心理的稳定性方面有更高的要求,因为人天性就是追求自由的,对于那些出发点在于约束自己的规则的深入理解与准确把握当然就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他们需要反复的实践来熟悉规则以及训练、改变自己来适应规则.而这个过程显然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就像围棋与象棋的区别,在只有黑白两种棋子,规则也极其简练开放的围棋中,一个职业棋手如果20岁左右还不能成为国手,那也就不必再吃这碗饭了,规则少了,也就意味着天赋自由发挥的余地大了,而天赋是在年轻时,甚至小时候就能看得出的;象棋就完全不同了,车、马、炮,相、士、卒等等各有分工,连摆放位置都有严格的规定,它的下法更不似围棋那样落子生根,不得再移动分毫,而是不同的角色按照不同的步法在纵横斜贯不一的棋盘上纵横驰骋,变化纷繁.仅仅是熟悉这套复杂的系统大概就需要相当的时间,而人的天赋在这套体系中也一定会受到种种限制,经验与心理素质这时就开始显现它们的作用了.所以围棋之神李昌镐十几岁就所向披靡,而象棋大师胡荣华50岁还能拿到全国个人赛冠军也就顺理成章了.
那么按照上面的说法,在精于战术设计的意大利联赛里,缺少经验,心理脆弱的年轻人必然会困难重重,出现米兰双雄这样的养老院也就不奇怪了.这种倾向显然还在继续向前发展,精细的战术设计造就了一批批功勋卓著的战术大师,让多年没有一流教头出现的英格兰人艳羡不已,硬是将60岁的卡佩罗从热被窝里拽了出来,但球队过于复杂的战术设计对于年轻球员发展的阻碍却几乎是致命的.而意大利民族整体战术思潮的形成绝非一朝一夕的事,要想改变或者说平衡这种局面,让它不要走向极端,除了意大利足球高层的宏观措施外,大概还需要一位真正的大师,甚至得是承前继后的一代教宗,开风气之先,能够站在萨基、卡佩罗、里皮以及再往前所有大师们的头顶上,而即使有这种人,也一定需要相当的时间才能完成扭转乾坤的重任.
我们当然不能指望曼奇尼、安胖子成为这样的大宗师,严酷的竞争也让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等待,因为米兰不会永远沉沦下去,尤文也不会放慢复兴的脚步,我们更不能期待下一个”电话门”的出现了,而踏着敌人的尸体去洗刷17年来的耻辱又是比什么都要紧的事.这样算来,国际米兰其实是欧洲最不适合慢条斯理搞青训的豪门了.
但是,也不能就此认为国米就应该放弃青训,而只是一味地高价引进天才巨星,毕竟”本队化”所带来的凝聚力和归属感是无法替代的,成本也十分的低廉.只不过在思想上要有所准备,千万不要指望我们能够像曼联、阿森纳那样有朝一日青年军包打天下;或者像现在的巴萨一样普约尔、哈维、伊涅斯塔、梅西、博扬…..一个个目不暇接,让无数豪门垂涎欲滴的枪手中场核心法布雷加斯不过是巴萨青训营里挑剩下的.西甲注重个人技术,英超注重身体和速度,打法都较为开放,整体的战术设计却不是太严谨,这两大联赛都适合年轻人生存,而意大利足球内在的特质却决定了,在意甲这样行不通.
虽然我们每年花在年轻人身上的钱比米兰要多个几十万欧元,但我想这不会带来实质性的变化,即使是巴洛特里将来真能达到维埃里那样的高度,也完全不具有典型意义,国米青年队恐怕很难接二连三地出这种苗子.所以,我还是坚持以前的想法: 首先是不要抱过高的期望;其次,考虑到越是天才栽培的难度越大,所以对于技术和天赋要求相对较低的中后场防守位置,可以重点培养一些本队本土的中坚力量,而在中前场那些真正需要天才巨星的地方,还是咬咬牙买几个吧,小打小闹是造不出王者之师的.
“本队化”已经如此艰难,那么取材范围极为狭小的”本土化”理想当然就更要延后了,意大利的人才凋敝已经是无可回避的事实,内斯塔和赞布罗塔之后再也找不到一个世界顶级的后卫,大器晚成的托尼也可算是硕果仅存的超级中锋了,这对于善打防守反击的意大利人来说简直是灾难性的.南美球员的侵入肯定不是最关键的原因,限制外援的数量也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想想日本人早年在国内引入了大批巴西球员,甚至是巴西移民,但现在这个岛国的本土球员却是亚洲整体技战术水平最高的.
上部(二)
也许就是为了摆脱上面所讲到的困境,一种新的人才培养方法被推行开来,这就是所谓的“借鸡生蛋”，也就是豪门球队自己踢不上比赛的年轻球员送到中下游球队去,以图得到更多的实战机会,待到成才之后,再将其召回.
这种人才培养模式的效果会如何我觉得是要持保留态度的,先来看一个最简单也最有说服力的事例:目前意大利仅有的两支欧洲顶级豪门----米兰双雄的一线主力阵容中有多少球员是靠“借鸡生蛋”这种方法成才的呢？除了一个不太被青睐的安布罗西尼外，应该是没有第二个了.其实即便是罗马这支准豪门，他们这帮青年军中也找不到这样的身影.
当年马丁斯拒绝接受租借,并坚决要求永久转会喜鹊军团的情形相信很多蓝黑迷还历历在目,而且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从小马身上才开始发生的,成名前常年租借在外的埃托奥对他老东家皇马的怨气更是难以消解,每每在球场上狭路相逢时这股怨毒便会化作令人恐怖的杀气.
俱乐部也许仍然是尊重自己的球员的,但主流的价值观与情感观显然不是由某支豪门球队来决定的.事实上“借鸡生蛋”的方法首先就伤害到了年轻球员的自尊与忠诚,无论是从平常人的价值与情感角度,还是从职业足球的规律来讲,一名球员被俱乐部租借或者是出卖其一半的所有权,都可以在某种程度上看做是对其价值的一种否定——不管球队管理层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的行为却一定是被这一规律所决定的.
而球员在接受他的俱乐部里无疑也很难得到充分的信任,不是自己的球员,谁会花百分百的心思去培养调教,为他人做嫁衣裳呢?即便是手握一半所有权,在内心深处上也很难把这些来自豪门的年轻天才当成是自己人,而对于心理和情感正在成长的年轻人来讲,差别的待遇本身还不是最要命的,关键是这种被有意或无意地疏离的感觉,对他们的自我认同感又将是一次极大的考验,从而很可能对其心理健康造成难以弥补的创伤.很多人可能感到奇怪,像阿德里亚诺这样被老板和球队上下都当成了宝贝的天才,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年轻人,为什么会在没有遭受任何外来打击的情况下就突然消沉下去了呢,为什么他会选择用夜夜笙歌、寻衅滋事来发泄内心的苦闷,而不是在球场上和队友一道建功立业,去实现自我的升华呢?
每个人的情况可能都是各不相同的,但对于阿德有一点却很明显:他显然并没有把国际米兰或者其他什么球队当成自己的归宿,也没有在内心建立起对管理层、教练、或者是队友的必要的信任感.不信任别人往往是因为自己在以往某个时期没有得到他人充分的尊重与信任,他的潜意识里很可能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报复心理,或者叫做逆反.那么阿德的心理问题是不是常年在外飘泊缺少归宿感留下的伤害呢?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对他人缺少信任的人一定也会缺少安全感,只知道他内心一定埋藏着无法诉说的伤痛,他自己更无力消解,只能日复一日地放荡下去.即便是他可以在球场上摧枯拉朽横扫千军,即便是离巨星的金交椅仅一步之遥,少年时代埋藏在心中的那一记白眼、一声冷笑还是会让他在随之而来的巨大压力面前感到无助、彷徨,看看周围的一张张笑脸下面也许只是在掩盖那记白眼,那声冷笑,他只有借助酒精和拳头来逃离现实的冷酷了,一个天才也就这么毁了.
严格来说,阿德其实不是一个球场上的失败者,而是一个生活中的失败者,没有学会生活的人不会成为一名伟大的球员,因为足球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所以我们在培养年轻人,尤其是培养那些思想超越、心灵敏感的天才时,不仅仅是要让他们学会踢球,更应该教他们学会适应健康的足球生活.
那么话说回来,留在豪门中,归属感倒是有了,没有上场的机会得不到足够的锻炼总是个现实的问题,这又如何解决呢?其实这应该分两个方面来看,冷板凳对于提高球技当然是没有直接的好处,但能够有个机会静静地坐着观看队友以及对手是如何踢球,如何比赛的,这对于提升球员的足球思维能力,阅读比赛的能力,让他增加全局意识,学会用脑踢球是不是也会大有裨益呢?我们学习文化知识的时候,除了朗读、背诵、演算外,是不是也要留出休息、回味和思考的时间,才效果更佳呢?
还有一个问题最现实,也最为重要.
相信很多人从小上学时就有这样的经验,一个农村小学成绩最优秀的学生,如果突然把他放在县城的重点小学里,这时候立即测试的话,他能在整个班级达到中等程度也就算不错了,同样的,把县城里的学生放到城市里也会有这种效果.也就是说,一个人的才能如何,并不完全取决于他自身的天赋与努力,还要看他所处的整个环境,也就是他周围的人都达到了什么样的水平.而由高水平球员所构成的环境显然只能在豪门中找得到,上面有小罗、埃托奥重重地压着,下面又有多斯桑托斯、博扬步步进逼,而亨利们又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入侵”,那么梅西也就只能成为梅西了,这首先不是为了做巨星,而仅仅是为了生存下去.当然了,压力只是一个方面,他们相互间的切磋、交流也必然是高水准的,跟着亨利学点心得,想必应该强于早晚聆听”护球像亨利”的大帝的教诲;另外大球会的训练设施、教练、饮食、医疗等等一系列软硬条件应该也都是强于普通球队的.
技术、意识的培养当然是以豪门的环境为佳,这应该已经没有疑问,而对于精神气质的养成,豪门巨星的熏陶更是难以替代.据说在美国的教育界流行这么一种说法:哈佛大学的毕业生不需要自报师门,任何人只要和他们随便聊上三、五分钟立马就能明白他们的身份.当周围一张张高山仰止的面孔都对你发出亲切的微笑,一段段辉煌的传奇都不过是朋友间低声的倾诉,大师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一言一语振聋发聩,一个年轻人在这里生活数年之后再去面对其他的环境其他的人时,我想一定会有种居高临下的放松感,而在外人看来,这种轻松的感觉得就是曾经沧海后的大气与从容.
90年代的意大利被称为巴乔时代,但如果有人将巴乔之后的十年称作托蒂时代,那这人一定是疯了.尽管罗马王子的技术并不比巴乔差,身体还要更强壮的多,他在足球上的成就更是要胜过自己的前辈——除了联赛冠军,他还捧起过巴乔梦寐难求的大力神杯,但一生只在罗马踢过球的托蒂也只能做个罗马王子了,他不会是意大利的王子,更不会是足坛的王子.也许生活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也许他所表现出的斤斤计较、不顾大局,以及骄横任性、浮躁脆弱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客观原由,但有一点却很清楚,仅仅站在罗马的山头上并不足以俯瞰意大利或者整个欧洲的全貌,而整天只是和小曼奇尼、德罗西们待在一起也不可能真正看清楚齐达内是如何成长为齐达内,罗纳尔多又是如何成为外星人的.
结果决定一切,”借鸡生蛋”的思路如果用来培养一些”小人才”,为俱乐部赚俩零花钱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但如果要培养真正的球星,这简直就是个馊主意.
下部
该说说另一个问题了,年轻人的培养固然重要,但终究是远水不解近渴,任何豪门对于冠军都不会有太多等待的耐心,更何况是很多年都没有冠军的国际米兰.所以当下应该买入什么样的球员,以及如何有效地利用这些球员才是最紧迫的事.既然球员与球队的整体战术是一定要相辅相成相互融合的,我们还是从战术的角度来谈分析这两者的关系吧.
提到战术的设计,一道难题马上就摆在了我们面前:如何解决欧洲赛场与国内联赛的矛盾?
这里说的矛盾当然不仅仅是指体力问题,多线作战的疲劳只有通过增加板凳深度以及合理的轮换来解决,这没有多少可说的.更为复杂的是:国内联赛与欧洲赛场对于同一支球队的战术风格有着截然不同的要求,这对矛盾该怎样调解呢?
我们前面曾提到,意大利足球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战术设计极其精密严谨,但其实意大利足球还有一个更加著名的特点,那就是保守.虽然里皮的国家队在攻守之间做了更为平衡的选择,并且取得了极大的成功,但相信防守反击的信念不会就此一下子从意大利人脑子里除了根.不过话说回来,保守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坏事,尤其是在国内联赛,对手绝大多数是一些中下游球队,这些俱乐部一般买不起中前场的大牌球星,所以他们的攻击力往往也是很有限的,而打蛇当然要打七寸,制敌当然要攻其短处,所以强队只需用坚固的防守先将对方缴了械,高枕无忧之后再依靠前场的两三名球星打打反击、做做配合基本就能解决问题了.这样做的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很省事,而对于赛程漫长的联赛来说,节省体力无疑是很关键的.也不必担心战术太简单了会怎么样,中小球队由于自身人员储备有限,教练的水平整体上也不会太高,即便是对于很简单的战术他们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拿出应对的方案,随便抖两招支撑个两三年都是没问题的.这样的话对于只想在国内称王称霸的球队来说,求新求变的动力自然也就没有了,尤文就是很好的例子.而现在的国米,由于在国内其人员实力明显高出其他所有对手一头,渐渐养成保守的作风也应该算是正常的了.其实不仅是意甲,即使是西甲和英超,即使是巴萨和阿森纳这样的球队,在他们拿到联赛冠军的赛季里往往也都是踢得很保守的.
但是任何事情都不要走上极端,联赛虽如斯,欧洲冠军联赛却完全是另外一副光景.
首先就是赛制的不同.一场定生死的决赛就不必说了,光是淘汰赛就要分三个阶段,每个阶段的这两场比赛都是生死战.任何豪门都不想把比赛拖入点球决胜负,而要在运动战中结束战斗,就只有争取早点进球,多进球,这就对攻击力提出了很高的要求；欧战中是没有多少”弱队”的,严防死守也不能保证城门不失,先进球的一方为了保住胜果就只好采用”积极防守”的办法,也就是控制中场,而一旦被对方先进球,全力出击就是唯一的选择,又是进攻；假如双方两回合进球数一样,那就要计算谁的客场进球多,这就决定了两支球队在客场都要争取多进球,还是要进攻。小组赛尽管有六场,看起来可以轻松点,但其实由于各支球队的实力比较接近, 在淘汰制下往往还是一两场比赛——尤其是遭遇战——来决定出线名额的；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当两支球队积分相同时,要首先计算相互的战绩,计算的方法和淘汰赛是完全一样的,也要算客场进球数,这等于还是淘汰赛,还是要进攻,控制节奏。
其次就是,无论是国际足联还是欧足联,为了增加比赛的观赏性,提高足球的商业价值,都在近些年推出了一系列旨在鼓励进攻的规则改革措施.比如越位判罚的放宽,禁止背后铲球,也包括上面提到的客场进球制等等,其目的都是为了鼓励进攻,增加比赛的技术含量,而现实是这些措施确实也起到了很明显的效果.
总之,以上一系列现状都要求那些想在欧洲赛场有所斩获的球队,一定要能够控制中场,丰富进攻手段,采取更为积极的态度,而这一切又都和前面提到的国内联赛中要求保守、防反的风格背道而驰.矛盾就摆在这里了:如何将欧洲赛场上的积极进攻、控制节奏与国内联赛中保守稳健这两种截然相反的风格很好地融合为一体？能不能很好地平衡这对矛盾,其实就是一名优秀教练和一名战术大师的分水岭，也应该是一支土霸王和一支王者之师的关键区别。
至于国际米兰,只所以目前在联赛中如此轻松,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员的实力,而不是战术的成功,考虑到我们和米兰、尤文经济实力的对比,长久保持这种人员优势是不现实的,所以战术上的完善必不可少,而且宜早不宜晚。
在近些年的欧洲足坛,米兰人在平衡欧战与联赛这一战术悖论方面无疑是做得最好的.在成功地吸收了拉丁派富有激情的积极进攻、以及讲究控球和中路短传渗透打法的同时,也没有丢掉意大利传统足球思想中注重整体防守与反击的严谨作风,从战术上讲,这是一个将南美与欧洲,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典范,很成功,因为他们拿到了很多奖杯, 5次欧洲冠军,7次意甲冠军,作为欧洲足坛近二十年来战绩最好球队,在他们身上一定有着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很多人质问我,为什么国米一定要像米兰那样,为什么一定要中场核心,为什么一定要有巨星,为什么一定要有自己的技战术特点呢？．．．．．这样的疑问我完全能够理解,因为我自己也从来不认为国米一定要用到这些.我们当然不必像卡卡、梅西一样单骑闯关如入无人之境,不必因扎吉一样沉稳机敏天下无双,也不必像皮尔洛、德科一样运筹帷幄,掌控自如,更不必像巴萨、阿森纳一样行云流水、华丽豪奢．．．．．．但是有一点——当我们需要这么做的时候,就一定要能做得到.这一点至为重要,中国也许真像有些科学家所说的,现在还不需要诺贝尔奖获得者,但如果需要的话,我们能保证拿得到吗？放得下身段,敢拼敢杀当然是件好事,但真正的高手往往是兵不血刃,甚至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技战术上保持着这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有时就像是有了备而不用的核武器,这并不是功成名就、意兴阑珊之后才拿出来显摆、示威用的,而仅仅只是霸业的开端.
当然,米兰人也并非完美无缺,他们做得还不够圆通,因为从一个较长时期看他们还显得不够稳定.最突出的问题就是对于天才球星个人的技术特点太过依赖,战术很容易僵化,一旦某名巨星离开,他所留下的空白往往难以迅速填补.三剑客之后马上一落千丈,联赛一度排在了第十位.安胖子”很好”地继承了这一传统,而且更加”发扬光大”,皮尔洛只要上不了,或者仅仅是状态稍差,其他人就会变成无头苍蝇;而核弹头离开的第一个赛季他们在联赛中便被国米甩下几十分…..这些其实都是米兰人思维深处那道裂痕的周期性爆发.
退回来讲,学习米兰当然不是为了追随或者成为米兰,而是要超越米兰,超越米兰王朝.从我成为国米球迷的那一天起就感觉到,我们真正的对手不会是尤文图斯,也不是眼前这支米兰,而应该是整个米兰王朝的盛世辉煌.无论是曼联的铁血精锐,是拜仁的刚毅不拔,还是银河战舰的天皇巨擘们,都无法越过米兰人留下的这条雄关漫道.王朝的背影虽然还没有完全消散,但从90年代中期至今的群龙无首是欧洲足坛50年来最为持久的乱世,长久的纷乱下面必然潜藏积蓄着更加惊人的力量.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最终脱颖而出成为下一个霸主的,必定是在杀伐决断与长治久安间寻找到了新的平衡,必定是在激情与稳健相交的边缘游刃有余,必定要给沉稳的步伐再插上高飞的翅膀,同时也能让万丈雄心化做惨淡经营的点点滴滴,理想将现实托上云端,而现实则替理想铺垫出道路,扫除迷雾,新的时代也就要到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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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16 11:4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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