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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光芒万丈的升起……
在挺卡与保曼之争甚嚣尘上的时候,莫拉蒂度过了自己61岁的生日,这个出生于1945年5月16日的男人,在对梅阿查下个赛季的冥想中,独享了自己伟大的孤独。
人们尝说,只有爱和成绩才能够拯救莫拉蒂,但这些在过去的日子里变的越来越珍贵,北看台的球迷用极端的手段发泄着自己的愤怒,法切蒂们变的越来越沉默,曾经无比信赖的曼奇尼则渐渐变的不那么确定。在一个多月前,无奈的莫拉蒂想到了离开,这个善良却疲惫的老人几乎决定放手,幸运的是,他没有,我们仍然拥有他,仍然拥有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父亲。
有时,我甚至无法想象没有莫拉蒂的生活,如果莫拉蒂离开国际米兰,我们将往哪里去?仍然会有很多人爱国米,或许会有更多的胜利,但是如果梅阿查的看台上,没有老爹在座,我们能否尽兴狂欢。胜利总要有人分享,如果要找一个可以与之分享胜利的人,我只选择莫拉蒂。
许多人的眼中,莫拉蒂是个理想主义者,他不善弄权,不善舞袖,他所有强权意志的发挥似乎仅限于自己的办公室里,甚至对更衣室所发生的事情都无能为力。的确,理想主义者的经历都是传奇的,但理想主义者未必死得其所,在阿涅利离去的时候,未必有豪言壮语,却留下了一座座奖杯供人观瞻,而理想主义者是不合适宜的,甚至在出生的那一天就为自己掘好了坟墓,只等有一天长大成人,然后一头载进去,呜呼了事。在陆川的某次访谈中,他就说,象一个羔羊般的被干掉,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的必然归宿。大多数人在经历过盛产理想主义的青年阶段之后,都会迫不及待的世俗起来,希望平凡一生。鲁迅先生也说,造化常常为庸人设计,于是乎,战斗的太猛,呼号的过于激烈,总是去破坏他人的生活,终于天妒英才,壮志未酬身先灭。
在很多人看来,这个世界属于利益至上的人,理想主义者应该离开。莫拉蒂待的太久了,在莫吉还在裁判员休息室继续他的“光辉业绩”的时候,在操持着奇怪的言论的流氓总理贝鲁斯科尼还在位的时候,莫拉蒂就应该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对手,就应该选择识相的离开,但他没有,于是,他就只能和我们一起,在这条荆棘之路上继续风雨兼程。这个职业足球的误入者,是个矛盾的综合体,不断倾泻着金钱,也不断重复着错误,直到有一天,身边的人们的耐性被逐渐耗光,甚至连犯错误和花冤枉钱的机会也不愿意再赐予他,莫拉蒂才发现,自己即将成为一页历史,被从容的翻过。
但莫拉蒂所做出的一切并太容易被复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不计成本的就接手一个负债累累,问题重重的俱乐部,不是每个人愿意在11年间慷慨的拿出五个亿去满足球迷的奢求,不是每个人愿意象慈父一样去对待自己的球员,更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首先把自己看做是一个球迷,而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管理者和弄权者.
所以,莫拉蒂还在,而很多人都已经走了,而且走的杳无音信,而留下来的也未必能够善始善终.
声讨我们的人说,足球很简单,就是一场胜负游戏,就是一场饮尽悲欢的战争,没有胜利,没有冠军,一切徒劳,倘若如此,我们又何必踟躇良久,费尽口舌,在国米之外,有太多的队伍可以选择,而你已然等待了十六年,又何必让自己的耐性就在转身出门前的一瞬间崩溃。
可笑的是,念旧的人都已经成了酒馆里酩酊大醉,喃喃自语的痴人,而那些自诩为清醒的革命者都希望来一次“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莫拉蒂的俗套和无所作为已经令人生厌,成为阻碍国米前进的第一绊脚石,北看台的MONKEYS和BULLDOG们都用“莫拉蒂,滚蛋”来刺激人们的眼球时,国内的内拉祖里也时不时用对莫吉和卡佩罗的召唤,来表达着自己的愤懑,除了莫拉蒂,似乎任何一个人都有理由抱怨,但莫拉蒂则只能在看台的某个角落里,让自己的失望始终和绝望保持着那一点点距离。
有时候,令人动容的往往不是愤怒所产生的后果,而是由愤怒衍生的力量。
人们在不愿意承受失败的时候,不应该丧失自己的宽容和同情,如果我们的感情都弥足珍贵,不容践踏,那莫拉蒂的感情又何苦在一课树上掉死,“有人买,我就卖”这个对商人来说,最容易说出口的一句话,又何苦勉力支撑数年。爱情最不友好的结束方式,就是爱的遍体鳞伤,最后无力再续,终于放手。莫拉蒂不幸的选择最惨烈的方式,这是一场倾尽生命和尊严的豪赌,我几乎无法想象,拿不到冠军的收场,是否意味着彻底的终结,但这是莫拉蒂的方式,充满了错误,也充满了魅力,除了继续,人们对未来一无所知。
我曾经说过,莫拉蒂可以错一万次,但在应该正确的时候,永远不会令我们失望。所以,卡佩罗不会到来,莫吉不会到来,不要告诉我,莫拉蒂内心多么渴望,他曾经多么犹豫,但他没有让一切成为现实,任何人都会犹豫,都会渴望,但只有自重的人才会牢固的坚持自己做人的原则。即使卡佩罗每年都有几次骄傲说出“国米其实有机会得到我时”,我也不会惋惜,这是我做内拉祖里的准则。对那些出尔反尔,喜欢为虎作伥,惺惺作态的市侩之徒,我自己的梅阿查永不欢迎。
那些被冠军的焦灼冲昏了头脑的人们,不要忘记,在过去的16年中,你并不屈辱,而且,你生活在声势最为浩大的一群人中间,享有自尊,这都是因为国际米兰这个名字拥有着纯洁的外表和相对质朴的内心,莫拉蒂这个名字为你赢得了足够的自信,在失败的沧桑中,“在足球世界中再找到一位同样可爱可亲的俱乐部老板”这样的褒奖支撑着我们骄傲的前行,我们从不孤独,因为内拉祖里意味着高贵的品质,29次冠军或许永难企及,但我们不会在冠军到手后还惴惴不安的担心降级,不会因为拥有一个无比操蛋的经理而难以启齿,如果生活中,你已经无法保持纯洁,为什么还要玷污自己的信仰。
人们在某个目标没有达到之前,总是认为这个目标的实现比一切都重要,当这个目标实现之后,或许你会发现,你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而一切将永难再来。
所有的路都通向冠军,但冠军之后仍有路。
最后,在我们仍有余力去穿越时光的隧道的时候,在我们萧疏的灵魂仍足以在暗夜中穿行的时候,我们有必要去擦拭那个曾经发亮的瞬间,那个轻松却振聋发聩的开始。
“我将以球迷的名义说话,我属于国际米兰的球迷。”———1995年2月18日
这个时刻将永远属于马西莫.莫拉蒂,他开始的方式和安杰洛·莫拉蒂相同,却因为时代的不同,更显伟大。
海豚阿德
2006.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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