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魔”穆里尼奥是怎么炼成的？（转自天涯球迷一家）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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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 16:35:5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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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名门正派”的“叛徒”
　　穆里尼奥与他的前辈克鲁伊夫之间曾经发生过一次著名的笔战。
　　那是在2005年，刚刚入主切尔西的穆里尼奥率队以总比分5：4淘汰了里杰卡尔德率领的巴萨，后者是当时最大的欧冠热门。期间发生了一个插曲：穆里尼奥抨击巴萨主帅私下接触当值主裁，影响了比赛进程（德罗巴被罚下），这导致穆里尼奥被禁赛两场。事后瑞典主裁弗里斯克承认了接触的存在，但欧足联并未因此收回处罚。
　　作为巴萨的精神领袖，克鲁伊夫对这个从巴萨叛逃且桀骜不驯的小字辈极度不爽，他在接受采访时对穆里尼奥提出了批评，核心的意思归结为两点：一，穆里尼奥抨击同行与裁判的做法缺乏对人的尊重；二，穆里尼奥唯结果至上而置足球的观赏性、娱乐性于不顾的做法不能得到全世界的尊重。
　　穆里尼奥立刻还击，指出交出巴萨帅印的克鲁伊夫多年来只做了两件事，打高尔夫球和批评足球同行，而把曾经经历的惨痛失败都忘记了，比如1974年世界杯上输给德国，1994年冠军杯上4球惨败AC米兰，只记得曾经夺得过欧洲冠军。穆里尼奥说，他希望能从克鲁伊夫那里学习如何成为一名更出色的教练，因为他不想停下，还要不断进步；但克鲁伊夫作为教练得到的所有荣誉他已经全部得到了，他不知道克鲁伊夫还能教给他什么。末了，穆里尼奥甚至发出了挑战，呼吁年届六十的克鲁伊夫不辞劳苦来21世纪的英超赛场一较高下。
　　之后，在媒体的怂恿之下，他们还有数次交锋，本文不再引述了。
　　从中国人的伦理观来看，穆里尼奥的言论不合圣人的“恕道”。他太狂，对前辈缺少尊重，而且确实给人功利至上的印象，睚眦必报的做法似乎也昭示着不够宽阔的心胸。这与中国人讲的修身养性、礼乐文明、内圣外王不相吻合。
　　但所有这一切或许只是一种误解，因为他只是一个有些缺少安全感的人，在一种高压、霸权和阴谋的环境中，逐渐形成了叛逆孤傲的个性。这极像金庸笔下的杨过，成长于压抑和颠沛流离的少年时代，虽然乖张，虽然偏激，却不妨碍有一颗善良的心，虽然颇多倒行逆施，却一样将侠之大者四个字发扬光大。
　　本文要说的是，穆里尼奥与克鲁伊夫的这次笔战揭示了他与巴萨式足球的一种紧张关系，而这，提供了一个视角，一个切入口，让我们得以猜度穆氏足球的师承渊源，得以窥测一种与巴萨式全攻全守足球几乎针锋相对的足球是如何炼成的。
　　
　　2、在“全真教”的学徒时代
　　葡萄牙人奎罗斯曾经问道：这个穆里尼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在奎罗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可以肯定的是，穆里尼奥对于他的了解远比后者对穆里尼奥来得多。穆里尼奥是个工作狂，他会搜集有关对手的一切信息并认真研究。对于曼联这样的对手，穆里尼奥不会允许自己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特别是像奎罗斯这种产自葡萄牙而对弗格森有重要影响力的人。
　　穆里尼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现在地球人都知道他成名于波尔图而闻名于切尔西。但在这之前呢？人们知道他曾经在巴萨干过。至于他的详细经历，可以从各种渠道查到。那并不是本文重点。本文要说的是，他的足球思想和风格，究竟在什么时候、如何形成的？
　　我并非一个足球史论家，也没有做过什么严密的考证。但几乎可以肯定，他的足球思想就形成于他在巴萨的三年。我甚至可以精确的判断，这一切是从1997年鲍比•罗布森下课的那一刻开始的。毫无疑问，老罗布森是穆里尼奥生命中最重要的贵人（PS：穆里尼奥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无疑是他的妻子），在格拉斯哥，老罗布森大约是相当偶然的选择了这个会说流利英语的葡萄牙人担任翻译，之后他辗转把他带到里斯本、波尔图，而最后一站是，巴萨。
　　尽管罗布森从未真正认识到这位年轻人身上可怕的潜力，大多数时候只是把他当做一名翻译，但他毕竟向这个自命不凡且勤奋异常的年轻人提供了成长的平台。老帅在巴萨的一年里，穆里尼奥开始参与球队训练和战术安排，他如饥似渴从这个欧洲顶尖的俱乐部学习一切能够学到的东西，他经常向他人求教，有人甚至看到他与老罗布森和克鲁伊夫争得面红耳赤的场景。他甚至故意曲解老罗布森的意思，把自己的思想灌输到球队的排兵布阵上。但仅仅一年，克鲁伊夫就赶走了率队取得亚军的老帅。后者临走时把对自己的未来忐忑不安的穆里尼奥介绍给了范加尔。范加尔是荷兰全攻全守足球的旗手人物，他率领当时拥有戴维斯、西多夫、克鲁伊维特、奥维马斯等未来巨星的阿贾克斯青年军在95和96年两度杀入欧冠决赛，一次夺冠。范加尔打的是技术足球和攻势足球，但他对球队的管理是非常严谨的。他是以阵型来选择球员，而不以阵型来适应球员。即使连里克尔梅这样的选手也会因不符合他的定义而被抛弃。在这种情况下，穆里尼奥施展自己排兵布阵想法的企图就绝对不被允许了。有很多次，穆里尼奥因为与范加尔在战术上的分歧而激烈争吵，一些助理教练为此嘲笑他仅仅是个翻译，不配与他们争吵。穆里尼奥是何等狂傲的人，他对自己的判断有别人难以理解的自信，他也绝对不能容忍有人这样侮辱他。可他还是选择留了下来，一方面他还缺少足够的资历单独执教，另一方面他还想继续从范加尔那里学习足球。后来他承认，他从范加尔那里学到了如何排兵布阵。这样直到2000年范加尔也离开了。他立刻选择了辞职，不久后，他在葡萄牙得到了担任主教练工作的机会。那一年，他37岁。
　　一种与巴萨式全攻全守足球针锋相对的足球就是在这些岁月里形成的。这些岁月充斥着矛盾、争执、不满、屈辱、愤懑，也自然带来了超越的动力。从克鲁伊夫和范加尔等人那里承受了类似胯下之辱的穆里尼奥在学习他们的足球的同时开始思考战胜这种足球的方法。
　　
　　3、有剑•无剑
　　这个潜伏的复仇者、野心家是从何处汲取超越巴萨足球的战术方法的养料的呢？答案非常简单，就从那些曾经击败过他们的人，巴萨的天敌们那里。
　　谁？看两个经典战例：
　　——1974年，德国人在世界杯上击败了克鲁伊夫领衔的荷兰。在这届世界杯上，荷兰人米歇尔斯（荷兰足球的教父）率领荷兰队以一种全攻全守的全新打法震惊了足坛，他们几乎横扫一切对手进入决赛。在决赛，他们遇到了联邦德国。
　　如果说荷兰人打法的精髓是技巧、控制、跑位配合与天才的发挥，德国人的看家法宝就是身体、意志、纪律和反击的效率。德国人用福格茨贴身防守荷兰飞人克鲁伊夫，让后者在取得梦幻般的开场进球之后再也无所作为（克鲁伊夫后来声称他最痛恨的球员就是福格茨）。德国人善于分割包围，善于用紧凑的队型、硬朗的身体、不惜体力的奔跑和阻截来限制荷兰人的控带与穿插跑位。荷兰人全攻全守的链条式进攻在一次次的身体接触和拼抢中被瓦解，而德国人不断得到反击的机会。最终，德国人2比1逆转对手，登顶世界足坛。而荷兰人至今只能无奈地怀揣着无冕之王的虚无名号，对着曾经无限接近大力神杯的经历抱憾不已。
　　——1994年，同样功利和保守的卡佩罗率领AC米兰以4：0痛击正处于巅峰的巴塞罗那，而后者其时正由克鲁伊夫担任主帅。
　　克鲁伊夫确实在巴萨取得了辉煌，作为主帅，他延续了球员时代的强硬、专制的性格，他将巴萨原有的体系完全推翻，然后用全攻全守的理念重新打造。除了冠军，他还留下了著名的拉玛西亚足球学校。后来的普约尔、哈维、小白、法布、梅西等都产于这里。克鲁伊夫后是当之无愧的巴萨教父。但是，作为教练，他显然没有记取荷兰足球曾经的教训。再次惨败在AC米兰脚下就是明证。
　　1994年，曾经的青年队教头卡佩罗带领一线球已经3年了，可是AC米兰的底子在萨基的时代就早已打下了。当很多年后安切洛蒂嘲笑作为同城对手的穆里尼奥没有成功的球员经历的时候，后者立刻指出AC米兰主帅忘记了他卓越的前辈，鞋匠出身的萨基。显然，穆里尼奥绝对不仅仅是熟悉萨基，他甚至是某种意义上的萨基的继承者。萨基的贡献就是把意大利式的链式防守、混凝土体系，与荷兰的全攻全守足球创造性的结合起来。而卡佩罗只不过是继承了这个体系，卡佩罗后来采用的圣诞树也是从萨基的足球演化而来的。但萨基也还有他的前辈，他的区域防守、链式防守、自由人的体系，继承自国际米兰的功勋教练赫雷拉。
　　通过研究和学习克鲁伊夫与荷兰足球的天敌们，穆里尼奥逐渐形成了自己的足球。这意味着得到了巴萨全攻全守足球全部精髓的穆里尼奥相对于巴萨，还多出了许多在巴萨的精神教父看来属于邪魔外道的东西。
　　克鲁伊夫平生最憎恶的就是这种所谓的实用足球、功利足球、丑陋足球。他本人在这上面吃了太多的苦头。但是他的自大的个性也使他无视这些因素，他本能的回避这些令他不快的东西。他与穆里尼奥的区别就在于，他曾是个杰出的球员，而穆里尼奥不是。他难以抛弃那些使他得以驰骋于足球场上的东西：天才的技术、控球摆脱、华丽的传跑配合。他认为这一切才是玄门正宗。他对这一切有一种难以摆脱的路径依赖。
　　穆里尼奥不同，他可以抛弃一切作为球员的路径依赖，他寻找的是在足球场上取胜的捷径，或终极道路。他能够将一切花哨的、华而不实的表演去掉，而把足球简化为对时间、空间、肉体与心理的利用。他把足球还原为进攻与防守的平衡，以及从攻防转换到实施有效打击的效率。——不要忘记，在金庸的小说当中，“大道至简”曾经以完全不识字的石破天从《侠客行》的书法中悟出真谛来表现。而剑术的最高境界，也不在于剑法如何如何精妙，而在于能将自然万物都纳入掌握，顺势而为，达到无剑胜于有剑。
　　
　　4、“黯然销魂掌”
　　他远远不止是个所谓的集大成者，他是个创造者。在金庸的武侠世界里，能达到自创武功层次的人凤毛麟角：黄裳、独孤求败、杨过……。说到杨过，他自创的黯然销魂掌被认为接近剑魔独孤求败的最高境界。而穆里尼奥的创造与他有神似之处。
　　要成为创造者，需要天资、悟性，需要经历、造化，也需要超人的勤勉，这样，才能把诸般绝技融汇贯通。
　　穆里尼奥从德国人的足球中吸取了勤奋、意志、纪律和身体足球，从意大利人的足球中“拿来”了区域防守、后腰组织、防反战术。他精研这种所谓功利足球，把它们提升为一种精神与身体结合的足球。在精神的驾驭方面，他从罗布森那里继承了对胜利的极度渴望，从范加尔那里学到了严谨的分工合作，从德国人那里移植了集体自豪感的基因，他本人则成为心理大师，并因而充当着球队的精神领袖。他同时也是一位球队管理大师，掌控着球员的身体与心理，把他们在球场上凝成一股坚强的战斗力。
　　穆里尼奥用所谓的功利足球来武装全攻全守，对荷兰人的足球进行了全新的改造。
　　在切尔西，他打造的433看起来几乎是范加尔阿贾克斯系统的翻版，却又南辕北辙。罗本、达夫、乔科尔等边锋扮演了当年奥维马斯们的角色，用边路强突吸引包括对方边前卫、边后卫、中卫乃至后腰的防守，强力中锋又吸引了对方剩余的防守力量，而攻击性中场在肋部的插上才是真正的终结点。这种战术的根本就在于边锋拉开了对方防守，用宽度消除了对手的防御纵深与梯队层次保护，从而暴露出一个又一个漏洞。一旦对手分兵防守中路插上的中场球员，边锋就能赢得更多空间，有可能突破并内切、实施打门。当对手同时注意边路与中路防守时，强力中锋又可以依靠身体硬吃对手打门或充当桥头堡为插上者做球。当对手采取区域防守策略的时候，穆里尼奥会派上卡劳、古德扬森这类有穿插能力的队员，通过穿透性的跑动让对手相邻防守区域的人员自相纠结，从而带出空间。
　　然而真正使穆氏433区别于荷兰式433的还是他对付三支英超强队采取的战术。穆里尼奥会让防线提前，压缩对手在中场控球的自由空间，然后让包括边锋和中锋在内的全体队员训练有素地投入防守，使对手的战斗力消失于中场，——这实际上是把意大利的链式防守从后场推到前场。之所以能这么做，除了向全队灌输整体防守的意识，很大程度与穆里尼奥对三中场的定义有关。穆氏三中场的定义和选择截然不同于荷兰式433，这三个中场实际上是三个分工不同后腰球员。
　　以切尔西为例。马克莱莱是拦截后腰，极高的断球成功率使他成为攻防转换的第一环节，而他宽阔的视野、娴熟的人球技术帮助中场实现有序的组织与过渡。埃辛有充沛的体能，防守覆盖面积极大，他的追赶、压迫、干扰、拼抢能打乱对手控球的节奏和传递的成功率，甚至经常直接断球，他同时还有很强的突进能力，出众的爆发力使对手防不胜防。而日益成熟的兰帕德则是中场灵魂，有铁人称号的他善于跑动，防守能力出众，这已使他能够在任何强队立足，但他真正的本领是他在攻防转换中决定性作用。他能在紧逼之下在人丛中拿球、转身、摆脱，与此同时敏捷的观察场上的态势，做出一脚关键的传递。这脚传递的作用是把球送到最能为球队取得进攻所需的时间和空间的队友脚下或空当处，起到拨云见日的效果。这一脚往往能一举打开胶着的局势，打破对手的防守平衡。此外他还有过硬的远射功夫，高昂的斗志，常常在关键时刻打开局面。兰帕德就是穆氏战术体系的代言人，他体现着意志、身体、整体、均衡、简练、实用、有效这样一些关键词。
　　穆氏433吸取了荷兰人对中场的分工、站位，但采取了完全不同的定义。荷兰足球崇尚控球，崇尚不间断的传递，形式上表现为眼花缭乱的跑动和换位补位。穆氏足球简化了控制与传递，转而追求传球与跑位的威胁性、精确度与效率，力求在攻防转换的数脚内完成进攻。另一方面，它把荷兰足球跑位、补位的精髓首先应用于整体防守体系。荷兰人用整体跑动控球、进攻，穆里尼奥用整体跑动破坏、限制、阻截。可以想象，巴萨式的足球遇到这种足球一定会产生一种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也无怪乎里杰卡尔德冒天下之大不韪在中场休息时三次找瑞典主裁弗里斯克投诉：场上只有一支球队在真正踢球……。
　　
　　5、剑魔欲出世
　　如果说荷兰人或巴萨式的全攻全守是一种战术思想、足球传统。穆里尼奥的足球则是建基于一种哲学。这种哲学是否就是所谓的实用主义、功利主义呢？否。因为取得胜利永远不是所谓的实用和功利就能解决的问题。要取胜，首先意味着对对手的深入了解，有时甚至要比对手还了解他自己。同时意味着对自己的最大化挖掘，以及针对性的部署。在做细节分析和准备的时候，甚至连对手某个球员的技术特点，踢球的小毛病都要掌握和加以利用。但在做战术安排的时候，又完全把这些所谓的技术细节过滤掉。于是脑海里只剩下抽象的矩形球场，球场被划分为若干区域，每个区域又有如何的定义，排兵布阵、安排打法的道理最终就在于如何在某个局部打破对方部署，创造出有利于己方的态势。举个例子说，中国的诸葛亮曾经两次用地形和火攻杀败兵力数倍于己的魏军。我的兵力可以不如你，但我对地形的利用使你的优势施展不出来，而我用山上的草木，用民房，用杀人的火箭、机关，也能创造出超乎我兵力的战斗力。所谓君子善假于物也。足球场看起来是对称的，对双方也是公平的，但真正的高手就善于把场地变成对我有利而对敌不利。比如我的边锋战术借助场地宽度把你的防守拉平，比如我使用穿插跑位把你的区域防守带乱，比如我的防线提前把你的活动空间压缩，迫使你失误。这一切表明，足球胜负的道理，就是通过人员的使用调度来赢得有利于进攻或防守的时间和空间，让时间和空间成为增加己方战斗力的资源、砝码、援兵，谁能更好的请出这个援兵，谁就是胜者（假球黑哨除外）。我以为对这种终极道理的洞察才是穆里尼奥哲学的核心，而这，显然超越所谓的实用、功利，而是一种大智慧。所谓的无剑胜有剑，也就是这个道理：不在于表面的剑术有多高明，不在于你控球传球有多神奇，能看清场上态势，利用时间与空间才是真正的剑道，无剑之剑道。
　　穆里尼奥的哲学在波尔图第一次真正的展示锋芒。或许人们当时还没有觉察到，穆里尼奥的波尔图在葡超中是个完全不同的异类。葡萄牙人生性散漫，不守纪律，喜爱炫耀技术，崇尚进攻。穆里尼奥却用极短的时间建立了一支纪律严明、作战严谨的球队。这支球队似乎在克制着进攻的欲望，而首先做好防守的协调。这或许是第一支不是依靠天才和进攻夺取冠军的波尔图。然后，幸运之神眷顾了他们。经过近三年扎实和艰苦的努力工作，球队梦幻般的连克曼联等强队站到了欧洲之巅。
　　后来的后来，到了今天，穆里尼奥来到了意大利。意大利足球是他曾经的老师。但他用了半个赛季，才真正意识到意大利足球的独特之处，那就是：在这里，所有的球队都懂得功利对于生存的重要，所有的球队都懂得如何建立严密的防守体系，所有的球队都追求中场的控制力，所有的球队都具备几手防守反击的绝活儿。这里不是葡萄牙，技术才俊们恨不得立刻就打进你几个漂亮入球，这里也不是英格兰，盎格鲁撒克逊人就是把腿拼断也不愿在对手放铲的时候假摔。意大利人既热情又含蓄，既开朗又狡猾，这里养育过米开朗基罗这样的艺术家，也产出过马基雅维利这样的权谋家。
　　也许，穆里尼奥的足球，又到了需要重新突破的时候了。
　　
　　6、将来
　　穆里尼奥曾向莫拉蒂提议建立新的系统，把现今一线队的打法和要求贯彻到对青年球员的培养上去。这其实源自巴萨式的建队模式。但是，非职业球员出身的穆里尼奥没有从巴萨学到的唯一东西大概就是青训。荷兰足球是在数十年间经过数代人的努力才得以创建并日益完善的。穆里尼奥呢，他虽然也是站在前人肩膀之上，但他的这套体系要转化为青训却绝非他一人之力能够完成了。或许国米可以学习阿森纳，去买那些合乎穆氏体系要求的青少年新星。但是，这样的做法大约与莫拉蒂偏爱锋线队员的积习大相迳庭了。也许这一切只能等穆里尼奥如克鲁伊夫般的功成身退之后才能实现吧。
　　在《神雕侠侣》里面，古墓派的林朝英自创了一套玉女剑法，这套剑法招招都克制着王重阳的全真剑法。林朝英又写了一本《玉女心经》，但这套内功心法的本质不过是幻想与王重阳赤裸相对。古墓派的传人杨过和小龙女无意中发现，玉女剑法和全真剑法双剑合璧可以互相消除对方的破绽，达到一种近乎无敌境界。
　　这提示我们，从某种意义上，穆里尼奥的足球和巴萨的足球是一种互补关系。
　　我想，穆里尼奥本人一定已经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他应该知道攻势足球与防守足球不断的相生相克才创造出足球技战术的新发展。他大约已经在这个方向上继续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