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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体坛周报】穿梭在博卡河床之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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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6 09:20:0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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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美洲是神秘的，阿根廷是神秘的。我们这样感觉，就像南美人感觉中国神秘一样。《我是迭戈》一书的执笔人切尔吉斯是个大记者，他把笔者带来的《足球周刊》翻来覆去地看，兴奋地向周围的同事展示。切尔吉斯1985年随阿根廷少年队到过中国，对16年来中国发生的巨大变化感到吃惊。“当然，你这次来是专门采访阿根廷足球，让我们一起来揭开神秘的面纱。”他爽朗地笑道。牛肉·探戈·足球当切尔吉斯走在北京和天津的大马路上，神秘感很快便消失了。记者来到布宜诺斯后，也立即感受到了现实的氛围。阿根廷躲过了两次世界大战的冲击。50年代，庇隆当政时代经济上曾获得大发展，并延续到60年代。70和80年代整个拉丁美洲落伍了，经济危机导致通货膨胀率高达4位数。90年代的阿根廷尚属平稳，但梅内姆政府强行把美元与阿货币比索挂钩，导致迄今为止10多年的高物价、低收入。不久前的球员大罢工的一个深层背景便是货币结构的不合理，俱乐部拿不出钱来，20支甲级队中19支拖欠工资。当然还有足球体制和俱乐部经营不善的问题，但大面积经营不善则很难说是单纯的经营问题。布市被称作南美的巴黎，街头咖啡馆一间挨着一间，人们衣着讲究，很少见到黑人或其它有色人种。如果你逛过巴黎，那么你会觉得这里的与巴黎没有两样；每逢周末，市中心的广场上还有探戈表演，几乎所有的观众也载歌载舞，天性和传统使然。阿根廷人是傲慢的，不仅因为他们有着世界上最好的牛肉，还因为他们有着整个拉丁美洲最高的经济基础准和丰富多彩的文化生活。博卡区是布市最贫穷的地区，但是即便那里也没有拉美其它国家大都市边缘遍布的贫民窟。不过，阿根廷的经济却在原地踏步不前。整个布市都是老建筑，尽管它们很考究；布市有幽雅的富人区，但没有新区、没有新楼。这里见不到高新科技的影子，郊区还使用脉冲式电话，最便宜的民用电话打中国每分钟要5.8元美金。阿根廷的物价水平超过了纽约和巴黎，但民众的平均收入不及那里的一半。比索与美元等值，但它的实际价值没有任何人认为是等同的，危机无时无刻不存在，随时会爆发，就像1985年那次一样。昔日的繁华还有影子在，如今却失去了前进的动力，这里发达的地铁都是60年前建筑的，没有新线路…… 博卡青年的河口之子博卡和河床是阿根廷历史上成绩最好的两个俱乐部，也是近年来称霸足坛的两强。更奇妙的是，它们一个为穷人区的球队，另一个为富人区的俱乐部，地处布市东南和西北大对角。足球是没有贫富分界的，穷人和富人都玩球。就眼下来说，穷人区的博卡队在经济上还略强于富人区的河床队，这又是一大有趣。 5月18日，博卡队上午训练，记者赶去。博卡队不仅是去年的联赛、解放者杯和东京洲际杯赛“三冠王”，还是马拉多纳的起家之地，同时也是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平民俱乐部。博卡本是一个区的名字，原意是河口的意思，为布市东南方向拉普拉塔河岸的一个渔港。上个世纪初，这里的穷苦渔民组建了自己的球队，后来在正式成立俱乐部的时候取名河口之子，但在汉语里被以讹传讹译成博卡青年。渔港今日还在，渔民的营生依旧，而且这里还是布市的穷人区，只是铁皮和木制渔船变成机动船。由于博卡队的名气，这里已经成为布市的一个著名旅游景点，它似乎昭示着穷人是怎样把足球玩出了气候：老河口、碎石路、咖啡座、涂上鲜艳色彩的铁皮屋……

著名的糖果盒体育场被民居紧紧包围着，其中东南两个方向与民居之间只有一条单行车道相隔。这个球场经过了几次续建，看台的座椅都换成硬塑料的，但外墙的古旧则是涂料掩盖不住的。主席台最上方有一排包厢，其中一间被马拉多纳长期租用。球队训练在一处外场进行。16日博卡队艰难地进入了解放者杯赛8强，17日休整一天，今天上午进行一个半小时的训练。由于这里地处偏远，记者赶到的时候训练已经进行过半。上百名小球迷坐在一侧的看台上，球员在打分组练习赛。博卡队在解放者杯赛上的下一个对手是罗马里奥领衔的巴西达伽马队，是一场硬仗。这两天舆论对博卡队颇有微词，比安奇已经决定周末的秋季联赛由替补阵容出阵。里克尔梅自然是记者目光追踪的中心，这位大球星似乎没把转会巴塞罗那队泡汤一事挂在心上，训练间歇与队友交谈着，还不时露出笑容。阿根廷媒体一直避免使用转会告吹一词，只说里克尔梅一直保持沉默，对巴萨不予回答。两天前博卡队表示愿意与他续签5年合同，薪金600万美元，他也不回答。好个里克尔梅，真是倔得不能再倔了。这是一堂普通的训练课，训练量很小，应该只是一种调节性的训练。但也是各路记者云集，5架摄像机不停地扫来扫去。训练结束的时候，里克尔梅被几名工作人员保护着，从远端一个小门“逃避”，其它球员则从正门离开。队长伯姆德斯、主力边前卫马昌特等都被球迷围住，不厌其繁地为他们签名。随后记者参观了俱乐部的博物馆等处，那里有各种奖杯和纪念物，记载着博卡人的辉煌。河床的百万富翁们中午过后，记者转往河床俱乐部。河床队在布市西北方向，与博卡队成对角，路途也比较远。河床队是迄今为止阿根廷俱乐部中战绩最为辉煌的，共29次夺得全国冠军。然而，该队在全国拥有的球迷却不是最多的，因为它是有钱人的“百万富翁队”。地处布市东南方向的博卡队球迷不以为然，认为河床是博卡的儿子。河床队的确是由博卡区的两支球队合并而成，但俱乐部成立在先，而博卡俱乐部正式成立则是在1905年。从19世纪70年代起足球就成为阿根廷人钟爱的游戏，那时的布市主要版图在城中心在博卡区20公里的沿线上分布。后来城市逐渐扩展，河床队30年代搬到了布市另一端的富人新区。博卡迄今19次夺得全国冠军，却是最有影响的球队，全面与河床抗衡。去年博卡赴东京打洲际杯，河床队竟为皇马队加油。现在是河床队与圣洛伦索队竞争秋季联赛冠军的关键时刻，第17轮比赛博卡队已经决定放水，派替补阵容应付圣洛伦索队。足球的激情、欢乐与恩恩怨怨并存，永远没有弥合的时候，哪怕再过一百年。河床队地处富人别墅区，周围绿树成荫、环境幽雅，气派不俗。河床队的球场名叫纪念体育场，是1936年为纪念俱乐部成立35周年而建立的。体育场周围有着大片的停车场和绿地，还遍布着其它各体育项目的练习场馆。阿根廷的俱乐部均为会员制，博卡队的会员都到球场去看球，而河床队的会员则把俱乐部当作健身、消闲的场所。博卡的穷会员舍得掏钱买球票，每逢大比赛总收入常超过百万美元；河床队的富人们则不屑到现场为球队助威，看台上如今多是半边空旷…… 河床队没有专门的博物馆，球队所获的各钟奖杯和纪念品全部陈列在看台下弧形走廊两侧，琳琅满目、银光闪闪。昨晚河床队刚以5比0大胜厄瓜多尔埃梅莱克队晋级解放者杯赛8强，但为了争夺秋季联赛冠军今天就要进行恢复性训练。

5点半钟，记者再次来到河床队。这是一堂封闭训练课，替补球员在场上练习，受伤球员前往喜来登饭店做理疗按摩，奥特加和萨维奥拉等绝对主力则进行一些室内轻度训练。今天是星期五，为备战周日的联赛，球员们今晚开始集中住在俱乐部宾馆不得离开。河床队目前在两条战线上的形势都不错，联赛到了冲刺阶段。主力队员训练结束之后，教练和大球星们都从另外一条通路进入宾馆，害得守侯3个小时的约30名记者连连叫苦。但问起他们的时候，大家还是对河床队夺冠关键阶段的特殊做法表示理解。

5月25日是河床俱乐部成立一百周年，也是阿根廷国庆日。国家经济不好，国庆阅兵式破天荒地取消了，而河床队的庆典活动则照常进行，尽管在开支上进行了精打细算。球迷的热情则没有丝毫减弱，足球在阿根廷人生活中占有着至关重要的位置。24日晚上，俱乐部举行了大型聚餐会，会员们是自己出钱参加的，国家总统也应邀出席。25日上午，数千名身穿河床队球衣的球迷一清早便在市中心聚集，占据了有24条车道的世界最宽阔大街7月9日大道。替代了国庆阅兵的球迷大游行从那里开始，浩浩荡荡向着西北方向10多公里之外的河床俱乐部进发。晚上，俱乐部球场成了欢庆的海洋，烟花和着球迷的歌声、欢呼声装点着1000多万人口的布宜诺斯艾利斯。计划中的庆祝比赛没有进行，乌拉圭佩纳罗尔队没有来，只由河床队球员象征性地在草坪上奔跑、角逐了一番。河床队的原文是用的英语，真实含义是拉普拉塔河俱乐部。今年这支球队的状态和面临的局面都比博卡队强许多，也许百年庆典将为俱乐部带来好运，因为该队的球场就叫作纪念体育场。

足球是大众的游戏

足球是跨越贫富差距的一种大众游戏，但至贫是没有力气踢球的，那么至富是否也会放弃足球呢？大记者切尔吉斯被我的问题问住了，但他机敏地把话题岔开，说道：“至少阿根廷和中国现在可以不必考虑这个问题。足球是一种激情，只要激情存在，就会有足球存在。”

我说，可以探讨一下足协的混乱和马拉多纳的……？他接过话茬说道：“马拉多纳的无纪律性。”阿根廷人把马拉多纳奉为神圣，与他们谈话时选择词语应谨慎。切尔吉斯选择了无纪律性一词，这位如今掌握着一家最重要电台的名记似乎不原意使用带有贬义的词语。记者问：“这是你在撰写《我是迭戈》一书时的基调吧？”他说：“我选择了尽量使用他的原话，包括语言的土味儿和俚语。对马拉多纳应该看成两个人，一个是球场上的，一个是球场外的。球场上他是个天才，没有任何争议。”他的话到此为止，没有为球场外的老马做评价，笔者也没有追问。这也是大部分阿根廷人的心态表露，只想谈天才的马拉多纳，因为这一点才是值得他们骄傲的。

足协的混乱是普遍现象，至少在拉美国家如此。切尔吉斯补充道：“国际足联也是这样。”然后继续说：“对足球的领导机构没必要提过高的要求，那只不过是一个管理机构，民众的激情才是足球的基础，联赛才是足球的主体。”

是的，没有激情便没有足球。也许原始的激情并非来自足球，但足球激发了人们的激情，而高水平的联赛是维持这种激情并将其向前推进的列车。阿根廷每逢大赛，不管是俱乐部之间的德比大战还是国家队的比赛，号称世界最宽阔大街的布市7月9日大道都有几个小时以上的激情大游行。在这条大道旁开中餐馆的张老汉来自温州地区，他说：“警察都是提前到这里接上水龙头，还准备催泪瓦斯，每次都能派上用场。”不过，平常日子的街上，人们衣着整齐无声地走路；公交车辆上，有人翻开小说在静静地阅读。相同的情形记者只在莫斯科看到过，这种情形，实在与每年都有2位数足球暴力牺牲者的现实难以挂起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