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百花楼第四节——少年郎浅斟风月【茶馆武侠连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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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28 23:33:3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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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初识桃花淡素开
大江南北的人都知道百花楼这个地方。美酒和美人永远是男人的至爱。
楼内的一角，一位白衣儒生正在自斟自饮。每一位百花楼的女人都会多看他几眼。但是他从不屑于她们。在他眼里，这些女人只不过是男人肯花钱就陪着过夜的庸脂俗粉。他又倒了一杯酒，浅斟慢酌。他不时地望着百花楼的一间小阁，红绫阁。他在等人，等的人就在小阁里。望着窗外的一轮圆月，白衣人轻轻地哼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说完，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突然间，楼内的喧闹刹时平静。大家的目光都齐转望向红绫阁。只见从阁里慢慢地走出一个女人，一个美得足以倾国倾城的女人。身穿一身红衣，怀里抱着一具古琴。望着楼下的人，她轻轻地福了福礼，举手投足间足以令众生倾倒。白衣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痴然地望着她。
“这女人长得真美。却不知道何许人？”一位书生打扮的年青男子对他旁边的一位大汉问道。
“王公子不知道吗？她就是百花楼的镇楼之花，红绫。可惜只卖艺不卖身。嘿，不然。。”那位大汉眼露邪光，笑道。
白衣人冷冷地望了望那位大汉，在他眼里，很快他就会变成一具尸体。眼光一转，又望向那女子。眼里爱怜万分。
只见那美女轻轻地把古琴放在木几上，坐于一红缎蒲团。葱指轻拨琴弦，微启娇唇，声音犹如黄鹂鸣谷，娇声唱道：“老梅边，孤山下，晴桥螮蝀，小舫琵琶。春残杜宇声，香冷荼蘼架。淡抹浓妆山如画。酒旗边三两人家，斜阳落霞。娇云嫩水，剩柳残花。”一曲尽矣，十指轻按琴弦。楚楚之意，极其动人。这时，楼下众客齐声喝彩，鼓起掌来。唯独那白衣人依旧痴然地望着她，口里低吟：“豪华去后行人绝，箫筝不响歌喉咽。雄剑无威光彩沉，宝琴零落金星灭。玉阶寂寞坠秋露，月照当时歌舞处。当时歌舞人不回，化为今日西陵灰。”
“红姑娘，快唱第二首啊，我们都等着再聆仙音的。哈哈！”
“红小姐每日两曲，可惜。若是能一直唱下去。我等俗人真个才是欲仙欲死啊。”刚和那王公子说笑的那大汉尖声道。
楼下一阵哄笑。那美女秀眉微皱。更显娇楚动人。白衣人看在眼里，一阵心酸。只听琴音又起，玉人娇声颤颤唱道：“恨相见得迟，怨归去得疾，柳丝长玉骢难系。恨不清疏林挂住斜辉。马儿迍迍的行，车儿快快地随，却告了相思回避，破题儿又早别离。听得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此恨谁知。”声音乍落，琴音犹回荡于楼内。众人心里有如绿阴高柳听黄郦。那美人轻轻起身，抱起古琴。转身又进了红绫阁。楼下方才响起掌声。那白衣人已不在楼中。桌前留下十两白银。

长亭外。
此时已是曲终人散，只见百花楼外的长亭中，坐着一位白衣儒生。晚风徐徐，惹人愁怀。风吹入长亭，撩起那书生一身白衣，但是那书生却有如一尊佛象，静若处子。人虽不动，但眼里的杀气，足已使任何人寒颤。世上没有人喜欢被这种人把自己当作敌人，因为后果只有一种，就是死。
这时从百花楼外走出一名大汉，一个将要死的人。他今晚喝醉了，也是他最后一次醉酒。百花楼的小二哈脸笑道：“李大爷，您老慢走。大爷真是海量，就算把咱百花楼的美酒都喝光，大爷您也未必就会醉倒咯”
“嘿。你……你……小子嘴巴真甜，大……大爷我今晚心情好……这……这五两银子就赏与你了。”说完掏出一锭银两扔到地上。那小二弯腰捡起，哈笑着说：“恭送李大爷。”
那大汉摇摇晃晃地往街道上走去。
长亭内，人影一闪，朝着那大汉直扑而去。他出招了，只一招。没人看清楚他那招是怎么出的。只听那大汉闷哼一声，随即扑声应地而倒，嘴角边渗出丝丝血水。他的眼里一阵茫然，因为临死前都不清楚，是谁杀了他。
风依旧吹过街上，卷起片片落叶，落在尸体身上……
（待续）

第二节嗜血如命空悲切
我是一个杀手。然而在百花楼里认识我的人只知道我的名字叫红绫。
在人前我是抚筝弄琴、百媚千娇的红绫，在人后我是嗜血如命的乔乔。
我不喜欢眼泪，那种绝望的自由落体。可是我又无法拒绝。
或许是我爱上了心疼的感觉，独自沉沦。
在我的生命里没有什么东西可值得留恋，我没有亲人，没有爱人，甚至没有朋友，我不能去爱人，不能去交朋友，因为我是一个杀手。但是我是高傲的杀手，我不受命于任何人，我只忠于自我。
在我的梦里总是逃亡……逃亡……我就像一个在黑暗中饮泣的孤儿。背上重重的被抽了一鞭，皮开肉绽。每一夜，我要听着血的声音，嗅着血的气味才能入睡，总有一天，我会死在别人的仇恨之下，以血还血。睁开眼睛，自己倒在血泊中，窥着鲜血，注目了片刻，终于在自己的鲜血中，微笑的死去。
待我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还活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我已经对这样的生活彻底厌倦，深入骨髓的倦。
不知道还有没有感情那种东西存在于我的内心，在醒来的一刻，我只想杀更多的人。我的眼神仍凛冽如冰。也许只有寒沙热血，快马长刀，才能让我感到人存在的意义。
素来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经过我的人，都难逃一死，我的怨恨已化成戾气，也只有杀人才能让我感到一丝快慰。
呕心沥血亦无怨，
马革裹尸终不悔。
我的刀上有很多人的血，噗的一声化作泉涌的鲜血。我的背后，是一望无际的血色黄昏……

无数个夜里，我幻想结束自己的命，只有这一刻，才能让我满足。人生中，我第一次感到欣慰，因为我在自己的血液中结束生命，那是从身体里流出的温暖略带腥味的血液，鲜红的耀眼。我爱极了这种感觉。
我闭上眼睛，全力以赴奔赴死亡。只有死亡能赎我所有的罪恶……

第三节独行侠鬼魅缠身
一弯下弦月轻悄的挂在天空，被稀疏的几片树叶遮住了曼妙的身影。余光浓浓地融化在夜色当中，有些神秘的气息透过人的神经，树林里静极了，只听到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
白衣人拂袖离开长亭后，正来到这片树林，缓缓前行，他不想发出太大的响声扰了这分静谥。
正前行，白衣人却停住了脚步，以练武之人独有的警觉发现这周围气氛不对头。他仿佛听到一丝微弱的呻吟，就像鬼魅发出的呤笑，颤抖着的呻吟声此起彼伏。被沙沙的树叶声掩去了些许，听得不是十分真切。白衣人右脚定定地站在地上，左脚向后，让身体转了一周，以便发现事故。他将剑提在手里，慢慢在翻转着身体。
忽然他觉得左脚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挣脱不得。提了剑猛然向下刺，余光一瞥赫然发现抓住他的原来是一个人，是一个垂死的人。在剑光未触及之前，又急忙收了剑。俯身看去，此人身上并无半点血色，可见并没有受外伤，。思及此，白衣人探了一下他的脉搏，也无内伤！莫非是中了毒？细细看来，此人脸色腊白，五官稍稍有些移位，舌头微微外突，并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可是……可是……这人明明是被人击中后将死之人呀！
难道是中了暗器？白衣人有些心惊，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好奇心促使他继续探查下去。
倒在地上的人，仍旧紧紧地抓着白衣人的脚裸，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他的嘴唇有些发黑在不停地颤抖，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在喉咙里挤出那似鬼笑般的低哼声。这显然是呼吸不畅所致，可是白衣人却找不到他的致命之伤，又何谈救人一命呢。
事情变得越来越诡秘了。惨淡的月光投射在两个人身上。白衣人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着这个处在死亡边缘的人，他还在与死神做抗争，用那样凛冽又似哀求的目光投向白衣人，又将目光向下移。他把自己的头用力向下垂，以便让白衣人看清自己的颈项。
就在这一刻，白衣人才终于发现，原来，在这个人的喉咙处有一个小孔，小到似针尖穿透般。白衣人静静地望着这个人，他已经死了，睁着大大的眼睛，哀哀的眼神充满绝望……
夜色更浓了，风穿透白衣人整个身体，令他打了个冷战，寒气直透骨髓。白衣人缓缓地叹了口气，想到以他自己的身手也可称得上是独步武林了，可是他却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用绣花针当暗器杀人的手段。当绣花针穿透人的喉咙时，人就会窒息而死，整个过程没有流过一滴血，没有大的疼痛，只是中招之人无人能救。
用这种暗器杀人的手段十分高明，可是用这种暗器杀人的人就不太高明了，因为只有女人才用绣花针。而哪家的女子会在暗黑的夜里肆意杀人呢？
第四节少年郎浅斟风月
百花楼内仍旧鱼龙混杂，沸声鼎天。大厅内的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红绫姑娘出场。有的人作客百花楼几乎是每日必做的功课，也有一部分人是慕名而来，只为一睹红绫姑娘芳容。每个桌前都聚集一小群人，各自闲聊起来。
“这红绫姑娘怎么还不出来呀？等的人好心急呀。”
“孙员外，红姑娘又不是你婆娘，你猴急什么？”一个富商打扮的人笑着说道。
“你不晓得，我是一定要娶到红绫做老婆的。哈哈哈……”
“嘘，小点声，你不要命啦？听说昨天有个人对红姑娘出言不逊，在回家的路上断送了小命呢。你们没听说呀？”
“真有此事吗？那官府不出面吗？”
“别提官府啦，听说最近命案连连，死的都是达官贵人，这几天有钱的主儿都不敢出门了，都怕惹祸上身，官府忙的是脚打后脑勺。连个凶手的影子都摸不到。我看以后咱们也得注意点才是。”
这人话还没说完，只听另一桌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哥道：“我长了十八岁了，还没见过一个像样的美女，至于红绫姑娘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不见得有多么美吧。”说完扬了扬头，嘴角向上一撇，显得满不在乎。乍眼看去，这小孩定是富家子弟。与他同桌的人都轻轻的笑了，谁也不与这小孩儿争辩。这小孩儿又说道：“如果这红绫真的美若天仙，我就娶回家去当老婆。”话音刚落，只听楼里一片喧哗声。
“你们看谁出来啦？”只听一个人兴奋的声音响起，接着大厅内一片寂静，都在静静地等红绫姑娘轻歌一曲解解烦闷。
红绫姑娘携着琴，轻移莲步，所到之处余香暗涌，满室生香。只那敛眉轻颦间已是风情万种，那小孩痴痴的说：“妈妈呀，真让我见识到天仙下凡啦，要了我的命啦。”
只见那红绫：“婀娜娇媚，巧样千般美。含情脉脉，黛眉低缀。……云鬓轻挽，眼波流转。唇瓣微启，吐气如兰……”真可谓未成曲调先有情。二曲唱毕，台下已是掌声雷动。各位还未尽兴这出戏又急急的落幕了。
旁边的人调笑那小孩道：“你说要娶谁当老婆来着？”
“不敢了，不敢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这小孩儿边说边摇摇晃晃地走出百花楼，仿佛脚步也轻飘了许多，嘴里念叨着“伊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说着说着，人影隐没在人群当中。
白衣人觉得这小娃挺有趣，就在他的后面跟了几条街，最后这小孩晃晃忽忽间走进了一座大宅。这宅子显然与普通房屋不同，像是道士住的地方。白衣人翻墙而入，却不见那小孩踪影。刚想走，却听得有一位年轻男子在堂内高声说：“阁下竟然来了，就到舍下品盏温茶，喝杯淡酒罢，又为何急着走呢？”
白衣人见这人并无敌意拂了拂衣袖跟着进入大堂内。这堂内摆设虽古朴却处处显示着典雅与脱俗的气质。四下观摩一翻，眼光留连在一副古画上面。这是一副很古怪的画，与其说成是画，还不如说成是符。白衣人笑着转脸望向这间宅子的主人，看其服饰锦衣绸缎，再看其相貌仪表堂堂，正是：
“仪容清俊貌堂堂，鼻挺唇薄目有光。金缕靴缠盘龙袜，身袭一领淡鹅黄。”似这般华丽服饰怎样看也不像是个道士，正疑惑间，丫鬟已奉上茶来。
欲知宅主何许人，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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