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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蒂的眼里闪过一丝喜色,空旷的眼神中,分明掠过漫天大雪的影子,他看着冰蓝的河床,扣住食指遥指那个梦境,听到空气中,发出一阵裂帛般的声音......”很梦幻,让你浮想联翩,是这样吧?很煽情,足以让你流泪,是这样吗?我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我已经不能自控了,任凭泪水湿润我的脸颊.
“我有一个梦想”,这位国际米兰前任主席在Via Durini 24这样说着,而不久之前大罗刚刚发表了他已经对伯纳乌生出厌倦感并极其渴望离去的声明,世人都清楚这位主席先生心里在梦想着什么.他还对这个当初从梅阿查落荒而逃的叛徒恋恋不忘,他还在希望这个曾经的“干儿子”能够回到自己的身边,他还期待着这位当年的“梅阿查国王”能够率领国际米兰创造辉煌.
他很痴吗?是的,他太痴了,即使那个夏天大罗走的是如此的决然.他很傻吗?是的,他太傻了,尽管他不久前就又忍受了一次被抛弃的痛苦.当那些曾经的誓言被现实击的粉碎时,当那些人早已经忘记了这位曾把他们当作自己亲儿子一样疼着爱着的老人时,只有他还信守着当初的那份承诺,即使这些已经常被人拿来嘲笑他,而他又要忍受多少别人的讽刺与白眼,并且一种被出卖的痛楚时刻折磨着他已苍老的心.
有时候一想到他那张憔悴的脸,我总会唏嘘不已.现实的世界有多么的残酷我不知道,但它会经常辜负我们的热情却是不争的事实.即使你怎样去努力怎样用真情,现实也往往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而最终的结局会将你带入痛苦的深渊,就像那个喧闹的夏天带给他的苦楚一样,都是在付出了所有后却遭来致命的打击.
人似乎生来就有种怀旧的情素,往往会对那些过往的事情或者人物恋恋不舍,就一如莫拉蒂一直梦想着重新得到大罗一样,我也一直钟情于我的那份初恋,那份遗落于那个聒噪的夏天的初恋.其实很多的时候,世人都把莫拉蒂的这种对于大罗的热情看作是他对于这位曾经的世界顶级前锋的一份“初恋”.初恋是青涩的果实,会为我们带来芬芳的气味,但吃下去却是一种苦涩的味道,即使是淡淡的,也会让人伤心难过.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几多风雨,纵使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在心里.”林忆莲总会把这首《当爱已成往事》唱的要撞痛人的灵魂.还在很久以前,喜欢着这首歌的时候,便经常会被这首歌逼出眼泪,我总是忍不住自怜自悯.或许,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了某种预感,知道自己注定会成为这类故事的主人,在一阵虚幻的幸福后从天堂掉入地狱.
其实当初在我拥有那份在我看来最纯真最美好的感情之时,我便会时常生出一种惶恐,为何上天会对我如此眷顾,竟会将如此优秀的女孩赐予我?我并不那么的出类拔萃,虽然我也并非平庸之辈,我很清楚我无法承受如此美妙的恋情.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莫名其妙,当你诚惶诚恐之时,它往往会让你心安理得地去享受眼前的一切,而当你逐渐习惯并认为这一切是理所当然时,突如其来的变故会令你措手不及.
当我习惯了她带给我的温柔和甜蜜并认定这将会是一种永远的幸福时,现实给了我一记最响亮的耳光,她突然的冷淡让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那份生疏感让我清醒地认识到,这一切都将要结束了.我时常会问这是为什么,其实根本就无需问为什么,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永恒,哲学家早就告诉我们,一切都必然有个结束.
在莫拉蒂掌舵的国际米兰身上,我看到了和我相似的经历.当年处于颠峰时期被世人赞誉为“外星人”的大罗从诺坎普来到梅阿查时,相信很多人都认为这不是一次对称的联姻,一个是如日中天被世人称赞为百年一遇的天才的天皇巨星,一个则是多年来无所作为已逐渐没落的显得阴郁而落魄的豪门,这一切看似那么的出人意料,但却又是真真切切的事实,也正因为此注定了以后的悲情,一如我和她之间的恋情最终以惨淡收场.
莫拉蒂认为他的无微不至会将大罗的心牢牢地抓住,守住这份“父子之情”,但这一切在现在看来是多么的荒诞可笑,就像我当初坚定地认为只要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就足以得到她给我的与子携老的承诺但最后收获的却是一句冰冷的“我们分手吧”一样,对现实缺乏最理性的认识.
悲伤赋予的黄昏,渴望见到你的黑夜,颓丧的原野,苍凉的天空,在水潭深处蒙受耻辱,如一位坠落的天使.博尔赫斯在心爱的人离开自己后如此地伤怀着.那个夏天上演的闹剧成全了两个人--大罗和她;也摧毁了两个人,莫拉蒂和我.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都无法从那份痛苦中走出,人比黄花还瘦;而我看到的莫拉蒂也是越发的忧郁、沧桑、衰老.
现今的我再去回首时,有一种被岁月淋湿的感觉,就像冬天细致而冰凉的霏雨包裹整个人,悲伤而冷静.我已经从那个意想中废墟一般的小城逃离却迷失在大城市的交错的街道口,而国际米兰的梅阿查北看台上仍有一个沧桑的老人在等待的身影.当卡萨偌、小曼奇尼、西赛、米利托就像逼真的虚梦从他的眼前一一飘过,站在Via Durini 24的这位老人显得无比的慌乱,他似乎明白:你可以在心底一直保存那份感情,但要想重新找回实在太难了,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无法收回的.
这个世界就没有永久的爱情,这个世界更没有永恒的忠贞.当初的她只因我无法保证将她带离那个狭小的城市便毅然舍我而去,所谓的爱情在那一刻既会脆弱到如此的不堪诱惑;当年的他仅因不满足年复一年无所收获的尴尬,毅然同给予过她太多的国际米兰道别,那一刻所谓的忠贞在名利面前苍白的如一张白纸.
有多少爱,可以等待?有多少人,值得等待?这样一个功利的年代,能有几个人还在依旧期待着那天荒地老的神话,或者在等待那份与子偕老的执着?当一个个梦想在肮脏的权利面前破灭时,我们还会坚守那份最初的承诺吗?
我时常会问自己:如果她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像当初那样热烈地爱她吗?林忆莲的那首歌是否就已经告诉我们与其这样一直在记忆中痛苦,等待那种不可能的可能,还不如选择忘记?现实的世界一点都梦幻,更不抒情,总以最真实也最残酷的方式告诉我们无奈的结局.
其实我早已明白,我对她的情感将会只剩下一种纯粹的记忆,虽然我依旧无比怀念那些我和她相处的美妙的岁月.纵使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在心里,我已经从那段灰色的日子里走出,尽管我要不时地舔舐着心灵的创伤.和我一样经历了被人抛弃的莫拉蒂,又将会怎样去延续他的那个梦呢?事实告诉我们,这位孤独的老人似乎始终没有走出那份从那个夏天就开始的忧伤,一直延续至今.
莫拉蒂--这位充满悲情色彩的守望者,独自带着残缺的国际米兰抱守着当初的信条,一个人孤独地守望着梅阿查这块麦田.我有一个梦想,他是这样说的,他也是这样做的--用一种无怨无悔的等待的方式去守望那个梦想,那个大罗回归的梦想.
我在感觉快要燃尽的时候将文字堆好,回够头细看,恍然之间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我是该为自己感到可怜,还是该为他感到可悲.
(撒沙同人 2006-2-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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