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只需一夜
8.4日,盛夏的傍晚,我乘坐很长时间的地下铁,穿过城市,穿过拥挤的人流,走向奥体中心,去参加一次为了纪念发生的聚会,主角是我和我的朋友。他们在我心里,已经很久,我有很多的故事,因他而生,因他而起,他从一开始就象老朋友一样驻扎在我心里,沉甸甸的,他为我书写故事,我书写我们的故事,这种由来已久的默契可以不断的蔓延,就象列车行驶在深邃的隧道中,行驶过我的身体,穿过我,带走我的沉默和激情。
最是没有什么太合乎逻辑的理由的东西,反而持久,再久一点,就变成一种更持久的妄想,透彻心肺。
我到达的时候人们都在拍摄那座体育场,反方向走回去,是这个城市的喧嚣,体育场静默的伫立在那,沉默的等待。纪念是一个很短促的词,也是一个孤独的词,当它发生的时候,意味着最辉煌的一刻已经过去,体育场是一个特例,他的每一天都是纪念,在这里,人们从不单独相处,没有黑夜,这里出现的每一段喧嚣的时刻都无法在生命中复制,尽管,在大部分时间,这里是荒凉的。
思念可以走的很远……直到思念完结,我走进奥体中心的时候,温暖象风一样吹过来,我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年轻的嚎叫,不是歌声,赤裸裸的宣泄,它属于别人,也属于我,在思念的尽头,人会变的粗野,我们不需要秩序,这是一种强烈的幸福。
我喜欢这种相逢,喜欢训练赛这种方式,没有任何戏剧性,一种温和的交流,就象在排练室里看到自己钟爱的女演员,而不是该死的片场,不用担心第一面的不完美,也不用计较每个人是否奉献了自己全部的激情,我们之间不是分离的,我填补了他视线的空白,而他为我们而存在,这是一个未曾计划过的开场,在拟定的激情喧嚣之前,我有幸目睹了他更平和的一部分,只有这是最重要的。
事实上,他们在表演,或者说,他们在工作,用非常简单的方式,这种事人所共知,在世界上的所有地方,人们都在工作,但我无法解释,此时此刻,这种工作对我带来的美好,没有任何事情能与这件事相比。
我还是要重申,我不是在记叙我的感受,我在记叙我的故事。
从奥体走出去的时候,意犹未尽的人们仍然围聚在体育场的四周,挥动着旗帜,或者在出口的两侧流连,等待着球队大巴的出现,我没有坚持,我走了,暮色将空气变成深蓝,黑色的荒迹将习惯性的漫过体育场,年轻的孩子们的甜蜜就在这里,在自由的疯狂与期盼中,和我开始的无比相似,一直存在,我的感受和他们是一样的,我们共同延续着相同的体验。
目光可及之处,鸟巢就静静的伫立在那,伫立是它生活中唯一的事,它的时间是永恒的,而我的不是,我看着它,盼望它立刻就能开启,容纳我的激情。在这个城市的酒吧咖啡里,人们谈论着自己的生活与不快,谈论着某次尴尬的重逢;在其他城市的餐桌茶座间,人们议论着蹩脚的电视剧,还有新近热门的动作电影,将微凉的咖啡一饮而尽;在所有城市的这个黄昏时刻,都有一些人已经停止了工作,开始做旅行的准备,他们将奔向我目光的终点,那个永恒的伫立,激情的迸发点,思念和时光的终结与开始,时间变的缓慢而精确,就从这个时刻开始倒数。
8.8日,鸟巢,从现在开始倒数,每一秒都是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