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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幽忧国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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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仙境中的日子——饶雪漫 [复制链接]

(U16)Allievi

一直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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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29 17:26:0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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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破玩艺哪能卖这么多钱,再说了,她说她只是用一些素材而已。”
  “不是啊。”阿朵说,“你写得挺好。我就喜欢看。要是出成书,准畅销。”
  “拉倒。”我才不要她拍我马屁。
  好在她很快转话题:“嘉璇我真服了你,一直不工作心态都能这么好,我在家休息这些天就要闷疯啦。”
  “你可以回你日本老板那里,跪下来求他么。”
  “去去去!”阿朵把吸管咬得紧紧地,从牙缝里神秘兮兮地挤出一句话:“我想去Sam的公司应聘你说好不好?他新开了一间酒吧,正在招人。”
  “你想做什么,老板娘?”
  “死嘉璇。”
  “总不能做服务小姐吧。”
  “那当然不。”阿朵得意地说,“我可以做大堂经理的。”
  “你不如做妈妈桑。”我没好气,“好歹也是名牌大学出来的本科生,瞧瞧你自己都沦落成什么样子啦。”
  “本科生?”阿朵趴桌上慢悠悠地说,“一块砖头砸下来十个有九个是的那种,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听你这么说,师大那些弟弟妹妹们还要不要学下去啊?”
“也不是啊。”阿朵坐直了睁大眼睛说,“不还有王乐平之流的可以做榜样么。”
  阿朵说得一点儿也没错,王乐平的勤奋的确是没话讲,而且好像真的有成效哦,这不,居然被公司派到海南出差去了,新人一向是没有出差机会的,一让你出差,就代表着公司对你放心了。这话是王乐平对我说的,他走的时候我到机场去送他,他背个大包,一幅挥斥方遒的样子,弄得我都有些莫名的激动,仿佛他走出安检线再走回来的时候就会摇身变成李嘉 诚。
从机场搭大巴回市区的路上,我提醒自己,梦想,总是如肥皂泡,再是灿烂,也不过瞬间光芒。
  王乐平出差后我时间更多了,RO练到二十八级,正是最有奔头的时候,于是差不多是没事都泡在上面。晚上,王乐平在海边打电话给我,声音兴奋得像个孩子,还莫名其妙地浪漫起来让我听什么汹涌的海浪声,我其实根本什么也听不到,因为另一只耳朵里还塞着听筒在听孙燕姿的歌,两手还在不停地对付着迷宫里的怪物,不过还是忙里偷闲一心N用地安慰他说:“不错,蛮好听的。”
  “海南的海真漂亮,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就来这里旅游。海鲜的味道也很好啊,我都叫不出不名字,不过一吃就吃一大堆……”王乐平傻傻地说个没完,也不心疼电话费了,我只好提醒他说:“手机漫游很贵的。”
  他在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嘉璇,我挺想你的,你呢。”
  “我也是。”我答得飞快。
  可我放了电话就有些害怕地发现其实我真的不怎么想王乐平,他去出差了,我反倒觉得挺轻松的,我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让王乐平的电话一搅局,我只能是倒地死亡,好在糊涂对我不离不弃,用“复活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才不至于丢掉经验值。
  “我们去克魔岛吧,”糊涂说,“听说那里挺有意思的。广告做了这么久,还没有去看过呢。”
  “不去了。”我说,“今天还有事。”
  “那好。”糊涂有些失望地说,“那我先去探探路,等你去的时候可以少挨点打。”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糊涂你不用下线的么?”
  他迟疑了一下说:“你是不是觉得一个男人整天挂在游戏里挺没出息的?”
  我正想说不是,话还没发出去,他就下线了。真是孩子气。
  算了,不去管他。还是干点正事吧,我有我的道德水准,五千块可不能白拿人家的。
  我写的东西一向都是乱七八糟地放在电脑里,所以我差不多用了三个白天,才把给雅兰的东西整理好,自己看了一遍,还挺臭美的。按雅兰的要求,我又顺手写了一个结局,很残忍地让那个女生和男生分手且永远都不再相见。
我是不是有些变态了?总是喜欢悲剧。
  好不容易整理完了写完了,再从头到尾地看一遍,真是挺好的,就有点舍不得送出去了。不过再想想,这东西放在我身边也真的是垃圾,八百年也没有编辑会想到给童嘉璇出本书。雅兰都混到这份上了,给了她没准真能派上大用场。再说了,人家也挺阔气的,一出手就是五千块,也不知道她出本书到底能赚多少钱呢。这么一想我就开了信箱,然后心安理得地按了发送键。
事办完了,人轻松了,当然还是再进RO玩,西门外有个小MM在不停地喊:“史上最漂亮的法师MM工会招人啦!史上最漂亮的法师MM工会招人啦!”
  我一看,竟是小怪。
  我问她:“这么快自立门户啦,看到你糊涂GG没?”
  她爱理不理,好半天才回话:“被你伤了心,在PK场自杀呢。”
  “小孩子莫胡说。”我说。
  看她头上也顶着个鲜红的蝴蝶结,我问她:“蝴蝶结谁送的?”
  “糊涂G。”小怪说,“就准他送你不谁他送我吗?”
  准准准,当然准。
  我的级别还不能去PK,只好独自跑到下水道去打怪,那里的怪物多得晃眼睛,最坏的是盗虫,打一个来一群。不过我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挑战,就像糊涂曾经说过的,像我这样喜欢打怪的女玩家越来越少,女生到仙境,百分之九十是为了谈情说爱。
  我才没那么傻,现实中的爱情已经让我味如嚼蜡,所以虚拟的玩艺我死活也不会有兴趣尝试。糊涂就算是玩游戏,也是找错了对象。
  当我又一次英勇地挂掉,死回原地的时候,竟发现糊涂坐在那里等我。
  “晚上好啊。”我招呼他。
  “不好。”他气乎乎地说。
  “PK输了?”
  “赢了。”他说,“我今晚杀人如麻。”
  “当心被通辑。”我说。
  “玫瑰你瞧不起我。”他一面说一面做个流泪的表情。
  “胡闹了不是?”
  “我在电脑公司做事,所以可以常常挂在网上。”
  “糊涂。”我叹气,“你不用跟我解释的。”
  “不行,要解释。”
  “为什么?”我奇怪。
  “因为你是我女朋友。”他说。
  “哦。”我说,“现在,你女朋友要出去跟他男朋友约会啦,你在这里乖乖的等我回来哦。”
  “我会等的。”他赌气一样地说。
  我没有骗糊涂,我是去见王乐平的,他刚刚从海南回来,给我我带回一条“据说”是很贵的裙子。他很久没有送我礼物了,我好高兴地把它捧在手里,再给他一个轻吻。
在海南呆了差不多半个月,王乐平晒得像一只大猩猩。
  我盯着他笑。
  他很不自在地说:“笑啥?”
“喜欢笑呗。”
  “穿上我看看?”王乐平把裙子拎起来。
  “那你去洗手间呆会儿。”
  “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封建!”王乐平说完就把裙子扔了,然后搂着我一阵狂吻,把我搞得怪不好意思的,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这让我我想起师大的那颗香樟树下,我和他的初吻。王乐平也是这样充满了激情,他个子很高,我只能到他的胸前,所以要很辛苦的惦起脚尖。那时也是夏天吧,天上有很多很多的星星,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熄了灯,然后我爬到阿朵的床上,在她耳边轻声对她说:“我被王乐平算计了。”
  “你完了。”阿朵说,“这就等于把自己贱卖了。”
  阿朵一直认为我可以找到更好的男朋友,更好的标准其实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但阿朵也的确是比我心高气傲,而且,如果是她想得到的,她说什么也要得到。
  比如Sam。
  前天的电话里,她对我说她已经被sam的酒吧录用了,长相甜美学历又高的她如愿以偿地做了大堂经理,这样,就可以常常地看到sam了。
  我问她月薪,她说:“试用期800。”
  我还没晕倒的时候她又说:“不过,我也许可以让它变成八万。”
  “你当sam是白痴?”我说。
  阿朵振振有词万分臭屁地回答我说:“当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就等于是一个白痴。”
  我问王乐平:“你是白痴么?”
  王乐平说:“我是白痴你爱么?”
  我吃吃的笑,告诉他阿朵的理论,王乐平咂着嘴说:“阿朵会吃亏的。吃了大亏她就会学乖了。”
  由于王乐平突然回来的缘故,我还没空去看阿朵在酒吧里替客人服务的衰样。就像阿朵一直不觉得王乐平有多好一样,王乐平也从来不觉得阿朵有多漂亮,他总是对我说:“如果给我一万次选择,我还是要挑嘉璇,嘉璇是我心中最漂亮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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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对我,已慢慢地变得乏味。
  就连吻,也不再是从前的味道。
  等王乐平的疯劲下去了,我忍不住得意地告诉他:“对了,有件事没来得及告诉你,你不在的时候我赚了一小笔。”
  王乐平一幅不屑的样子:“又是那个有钱人给的?”
  为了不让他小瞧我,我把雅兰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谁知道王乐平一听完脸就拉长了,把我一把拉起来说:“走!我们回学校去一趟!”
  “干嘛?”
“找雅兰,把稿子要回来!”
  “王乐平你别发疯!”
  “那是你自己写的东西,怎么可以卖给别人!”
“你也知道是我自己写的啦,”我觉得他真是不可理喻,忍不住跟他喊起来,“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做主,谁也管不了我!”
  “嘉璇!”王乐平说:“你这和出卖自己有什么两样!”
  “王乐平,我警告你注意你的用词!”
  “不管你爱听不爱听,我说的是事实!”
  我把他给我买的新裙子用力地扔到角落里,抓起我的包就往处走,王乐平把我一把抱住说:“你今天哪里也不许去,你听我把话讲完!”
  “不听!”
  “不听也要听!”他力大如牛,我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他扣住双手乖乖地坐回到床上。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只好委曲求全地对那头疯牛说:“好啦好啦,放开我,我听就是。”
  王乐平在我的身边蹲下来,双手放在我的膝盖上,看着我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嘉璇我真的很看好你,我知道你很喜欢写作,也相信你可以成为一个作家,比雅兰还要强得多好得多的作家。所以,我才一直不强求你非要找什么工作,相信我,我可以挣到很多很多的钱,支持你去做你喜欢的事情,所以,你不可以卖掉你的稿子,千万不可以!你去把它拿回来,求你了,好吗?”
  “好吧,以后不了。”看他的样子的确是很伤心,我只好让一步,“只是这次,我没有办法收回了,这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则。”
  王乐平颓然地坐到地上。
  “你刚回来,好好休息吧。我下次再来。”我知道这件事再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走为上策。
  他不说话。
  我狠下心转身就走,走到门口他喊住我:“嘉璇!”
  我转身,到屋角拾回那条新裙子,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他的房间。
  到了安子家时间还早,她正坐在桌上晃着双腿听音乐,我把她的耳机扯下来,问她:“什么歌这么好听?”
  “胡可凡介绍我的。”安子说,“是爱尔兰音乐,挺有品味的。”
  “哦?这么快冤家又成朋友了?”
  “我是觉得他够诚心啊。”安子说,“胡可凡跟我道歉了,他还说他爸爸对他说,对同学要宽容友好才算是一个男子汉。”
  “哦?”我这才想起胡月海,他所说的三天早就过去了,可是他的名片我没有扔掉,一直放在我的包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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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29 17:28:00 |只看该作者
第五章:
就算一路上
偶尔会沮丧
生活是自己
选择的衣裳
  幸福 我要的幸福 没有束缚
  和很多削尖了脑袋想要减肥的女生相比,我很幸运,不仅一直一直地在瘦下去,而且不管怎么吃都吃不胖。王乐平替我买的裙子漂亮是挺漂亮的,我也很喜欢,可是我穿上去太大了,在身上晃来晃去,于是我到裁缝店,想把它改得合身些。
  裁缝店里的小妹妹把我的裙子拿到手里捏了半天说:“这裙子真漂亮,料子也挺好的。不过我们先说好,改过了就肯定不会有原来的好了,好可惜。”
  我被她说动,笑笑地接过来说:“那就不改了吧,我拿走。”
  我想,阿朵比我丰满,不如送她穿吧。
  纵是一条裙子,也自有它的生命,不能随便糟塌的。
  我坐上公车去阿朵的酒吧。她已经邀请我数次了我怎么着也要给她个面子大驾光临一次以免她过于失落。
  天越来越热,阳光晒得我没精打彩。安子已经放暑假了。没事就发短消息来烦我。一会儿问我胡可凡他们去游泳她要不要跟着去一会儿又问我有没有看到王力宏新出的写真集,王力宏我是没看到,不过我透过公车的窗户看到了王乐平,他正和一个女生并肩走在一起,那女孩青青涩涩的,短发,一看就是实习生。王乐平比她高出许多,跟她说话的时候,头要低下来。
  这两人走得飞快,不知道要去哪里,在前面拐个弯,不见了。
  我的心里犯了一小下酸,不过很快就止住了。
  王乐平对我的感情,我还是有十足的把握的。不过我还是给他发去一则短消息:在哪里呢?
  他好久不回。
  我又发:“和美女逛街不要老婆了是不是?”
  他的电话立刻过来了,压低声音说:“嘉璇,我带一实习生在谈业务,正忙呢。你可千万别瞎想。”
  我咯咯地笑,说:“忙吧,我也正忙呢。”
  他很快挂了电话,看来的确是在忙。
  我下了公车按阿朵给我的那个地址一路找过去,Sam的新酒吧在一个很安静的街区,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叫“旧”。
  我走进去的时候,疑是自己跌入了时光遂道。吧台,酒桌,椅子,窗帘,无一处不充溢着浓浓的复古味道。虽说我们上次去的“新世界”也是他开的,两者却是全然不同的风格。看来这个叫sam的,还真是有两下子呢。
  下午时分酒吧里的人不多,很安静,我在吧台前高高的椅子上坐下,问正在调酒的服务生:“你们经理呢?”
  “哪个经理?”他问我。
“最漂亮那个。”
  “是叶经理吧。”服务生说,“她在后面,一会儿就来。”
  有小姐过来问我喝什么,反正是阿朵买单,我想也不想地说:“XO。”
坐了一会儿,旁边忽然有人搭话说:“我看这里你最漂亮。”
  我掉头看,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长得尖嘴但不猴腮,难看得简直要交税,于是厌恶地往边上挪了一个位置。
  谁知道他竟跟着我挪过来:“小姐我们有缘,我今天请你,你吃什么喝什么都算到我帐上,好不?”
  他话说完,小姐刚好把XO替我端来,我接过来,顺势往前面的烟灰缸里一倒,然后对小姐说:“麻烦记到这位先生帐上。再麻烦给我请你们叶经理快点出来!”
  “呵呵,没关系,倒吧。”那家伙好像有些喝多了,说话舌头开始打结,“你倒多少我都请得起。”
  我只好离开吧台,坐到窗边的位子上去。
  好在他没有跟过来。
  没过一会儿有人放到我桌上一杯透明的柠檬水,上面飘了一片薄薄的黄色柠檬。一个声音拿腔拿调地对我说:“小店刚刚开张,小本经营,还望海涵。”
  我抬眼一看,是阿朵。穿一件相当别致的旗袍,把整个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一张清致的面孔笑眯眯地对着我,美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天。”我说,“你门口应该立个牌子。内有天仙,凡夫俗子不得入内。”
  “服了你这张嘴。”阿朵朝我挤挤眼,“这里不方便,到我经理室去!“
  我跟她进入她那储藏室般大小的所谓经理室,她把我往那张转椅上一按,人在我面前得意地转个圈说:“怎么样?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
  “他来这里?”我问她。
  “当然,这里是新店,他一周起码来四次!”阿朵在我面前竖起四根手指头,然后说:“他已经四次夸我能干,呵呵呵。”
  “等他四次上你床你再得意也不迟!”
  “哎呀童嘉璇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阿朵啐我。
  我无可奈何地说:“看来你是铁定了心要拿你青春赌明天喽。”
  “我好喜欢他的眼睛。”阿朵花痴地趴到我耳边说,“他一看我,我就整个晕了。”
  “不是晕,是完了。”我把包里的裙子拿出来给她:“王乐平在海南替我买的,我穿着嫌大,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随便穿穿。怎么着也要让那个叫sam的也晕几次,师大中文系的一世英名,就全靠你了。”
  “这可是王乐平的心啊。”阿朵把裙子拿在手里夸张地揉了一下:“你就这样把它给轻易地送出,当心他会心碎的哦。”
“哪里那么严重。”我笑。
  “看我身上这件!”阿朵又在我面前一转说:“在苏州定做的,只此一件!”
  “他送的?”
“工作服么。”阿朵红着脸说。
  真是乱了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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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29 17:29:00 |只看该作者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进来的是一个服务小姐,对阿朵说:“叶经理,外面有人闹事。”
  “哦?”阿朵说,“什么事?”
  “他说在我们这里丢了钱包。”
  “有这事儿?”阿朵娇眉一蹙出去了,我也跟着去看热闹。闹事的正是刚才想请我喝酒那个,嘴里正在不停地骂骂咧咧。阿朵走上前问道:“先生您钱包丢了?”
  “废,废话,当然是丢了,就在这里丢的,你们……你们快替我找回来!”那人真是喝多了,话都开始说不清。
  阿朵比我想像中有耐心多了,问他说:“您一个人来喝酒的吗?有没有忘在什么地方,您再好好想想,刚才都和什么人接触过?”
  “有!”他手指往阿朵身后一指,直直地指到我身上说:“从我进来,我就只跟这个小姐说过话,也只有她坐在我身边过!”
  “喂!你是大脑有问题吧。”平白无故被无赖冤枉,我火冒三丈高,阿朵赶紧示意我莫吱声,转声又好言对那人说:“先生您一定弄错了,她是我朋友。”
  “你……你朋友就保证没事吗,我不管,先搜她身。”
  什么!
  要不是阿朵拉着我,我上前就要给他一巴掌,这种人,不打怎么行。
  “要搜她身!”他还在翻着白眼不知死活地叫喊。
  阿朵当然知道我的脾气,连忙低声对我说:“这人不讲理,乖,你先到我办公室去,这事我来处理。”
  我没打到他,哪里甘心走。正和阿朵牵扯着的时候有人走了过来:“唐总,东西丢了好好找,别这么冲动。”
  竟然又是胡月海!
  这个世界是哪天变小的?
  那个姓唐的家伙一见胡月海气焰立马就下去了不少,搓着双手说:“胡,胡总,你怎么也在这里?”
  胡月海淡淡地说,“这姑娘是我朋友,你别冤枉她。好好找找,就这么大块地方,丢不掉的。”
  正说着,有服务生举着他的钱包跑了过来,原来他把它放到了洗手间的台子上,不仅是钱包,还有他的手机。
  那家伙闹事不成,立马焉了。
  我恨恨地对阿朵说:“要不是你的场子,我今天就砸了这里。”
  “那是那是。”阿朵安抚我坐下,叫小姐给我倒杯冰水。
  身后胡月海正在跟阿朵说:“他喝多了,让保安给他叫部车送他回家,车费和他这里消费的费用我来替他付。”
那人终于被驾走了。
  “谢谢胡总。”阿朵说。又碰碰我说:“嘉璇,来我替你介绍一下,这是环亚集团的胡总经理,出了名的义气。”
  “我知道。”我转头说:“也是出了名的有钱和出了名的忙。”
“哦。”阿朵一拍脑门说,“瞧我,忘了你们本来认识。”
  “她对我有成见。”胡月海笑着说,“不好意思,我那边还有客人,恕不奉陪了,改天再聊?”
  我对着他的背影做个大大的鬼脸。
  胡月海一走阿朵就把我拉到办公室里一顿好骂:“你怎么不去他公司,又怎么对人家这样子啊,真是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是你。来这种鬼地方上班!”
  “这里真挺好的啊,可以说是全市最有品味的酒吧了,像胡月海这样的人也常来就能说明这个道理。”
  哼哼,阿朵也就这点见识了,胡月海算什么。
  又有人敲门,这回进来的是Sam,这家伙是挺帅的,难怪阿朵会为他失魂落魄。冲我们笑笑后他问道:“听说刚才出点事儿?”
  “小事,摆平了。”阿朵得意洋洋地说。
  “你们聊,我还有事要走先。”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赶紧溜吧,不然回头准会被阿朵掐死。
  阿朵对Sam说:“记得么,这是我朋友嘉璇。”
  “我记得。”Sam说:“上次中奖那个么。”
  “不会是因为我拿了你的小灵通吧,如此耿耿于怀。”我说,“赶明儿还你!”
  “哪里。怎么会!”Sam笑。
  “嘉璇喜欢瞎说的。”阿朵说,“你别理她。”
  “有时也说说真的,比如上次在台上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要记得回答阿朵哦。”我飞速地说完,然后赶紧拉开门走掉了。
  出了门,已经是黄昏了,太阳还是很猛,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把手搭在眼睛前往公车站走去,有辆车缓缓地跟过来,在我身边按了好几下喇叭。
  是胡月海。
  他开了车门,我坐进去,车里的空调很足。人立刻凉爽了不少。
  我毫不客气地说我出家地址。
  他并不开车,而是说:“我特意在这里等你。”
  “呵呵。”我笑,“敢情是安子又惹了你家贵公子吧,不过呢有件事我希望你搞清楚,我只是她的家庭教师,要是有什么事,我想你还是找她母亲比较好。”
  “你让我有失败感。”胡月海笑着说。
  我奇怪地看他。
  他又说:“我等了你三天电话,要知道我们公司的任何职位,都会让人趋之若鹜,可是你竟不理不睬,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没见识,胡老板。”我说,“你这回看走眼。”
  “是吗?”胡月海发动汽车说,“那你得让我再看看。”
  “想请我吃饭吗?”我灵机一动,今晚老妈老爸不在,暑假里安子的课也都安排到了白天,阿朵又没空陪我,我正愁晚饭没着落呢
“想去哪里?”他看上去好象很高兴的样子。
  “随便。”我说。
  “喜欢吃什么?”
  “也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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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他带我去的地方叫“香逸渔港”,才开的一家店,不算是非常高档,却很有特色,以海鲜为主。
  我第一次跟男人出来吃饭,本意是想蹭顿饭吃,但下了车来和他一起走进饭店再走到包厢里的时候我就觉得气氛有些说不出来的暖昧,恨不得揍自己两拳才好。
  那里的老板好像和胡很熟,又是递烟又是送茶又是盯着我看。
  胡倒是镇定自若,我把脸拉得老长。
  好不容易点完菜,送走那个聒噪的老板,偌大的包厢里只留下我们两个人,胡月海忽然笑了,然后他说:“你好像有点紧张。”
  “我紧张什么?”我硬撑着说,“掏钱的又不是我。”
  他又笑。于是我开始报复:“其实该紧张的是你。”
  “哦?说说为什么?”
  “你没听说吗,这年头小红帽比狼外婆厉害。”
  他一定觉得我这个比喻挺有意思的,哈哈大笑,笑完后摇着头说:“难道,非要这么形容吗?”
  “你平时也这么爱笑吗?”我问他。
  “哦?”他说,“不。”
  “这证明我很幽默。”我说。
  “是的。”他却不笑了,认真地对我说:“这一点我第一次见你就发现了。所以,我一直希望你可以到我公关部来工作,我一直在找一个像你这么能说会道的员工。”
  “是尖酸刻薄吧。”我刻薄自己。
  “也可以这么说。”他回答我。
  跟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斗嘴并不见得是我的长项,于是我出去上洗手间。我没有想到竟会和王乐平狭路相逢。他们一行人刚好进来,那个实习的小丫头也在,就跟在王乐平的身后。我有些惊慌,但瞬间安定下来。
  王乐平显然比我更惊慌,他说:“嘉璇?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朋友请吃饭。”我说。
  “是阿朵吧。”王乐平说。
  我正想着怎么回答他呢,他一把把我拉到边上低声说:“嘉璇,你是在跟踪我?你不会变得这么俗气吧?”
  我狠狠地甩开他。低声说:“滚。”
  “今天做成一笔大买卖,所以请客户吃一餐。”王乐平跟我解释。
我很不高兴地说:“你去陪客人吧,我要上洗手间。”
  “那我明天约你。”王乐平死要面子,当然不会当着他朋友跟我发生争执。只好跟着那几个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我回到包厢,胡月海说:“怎么搞的,出去一下脸色就这么差?”
“没什么。”我说。
  “这里空调开得太低,你喝杯开胃酒暖暖胃。”他把酒杯推到我面前。我推开说:“我从不喝酒。”
  王乐平就在这时推门而入,他看看我,再看看胡月海,厉声说:“嘉璇,他是谁?”
  “朋友。”我恨死他。
  “朋友?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乐平气势汹汹地盯着我,没有风度到了极点。
  服务小姐赶紧带上了门。
  “请你出去。”我说,“这里不欢迎你。”
  胡月海并不说话,只是低头喝茶。
  王乐平上前来拉我:“我们走,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别对她那么凶。”胡月海说话了,“她今天是我请来的客人。”
  “她是我的女朋友!”王乐平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知道是你的女朋友,你急什么?”胡月海微笑着说:“不如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王乐平并不理他,而是问我说:“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出去!”我甩开王乐平。
  王乐平看看我,再看看胡月海,终于铁青着脸拂袖而去,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我强作欢颜跟胡月海说:“干杯!”
  “他很爱你。”胡月海说:“可惜的是年轻人总是不懂得呵护爱情。”
  “吃你一顿而已,”我敏感地说,“你可别在我面前卖什么老。”
  “是。”他说,“嘉璇小姐请。”
  对,他已经知道我叫嘉璇,我索性大方到底:“叫我童嘉璇。”我说,“让胡先生看笑话了,真是不好意思。”
  “什么话。”他说,“我年轻的时候比那小子更冲动。”
  狡猾的胡月海,可是我打算比他更狡猾,于是我埋头吃菜。不再和他说一句话。
  吃完了,他送我回家,我下了车,他忽然喊住我说:“嘉璇!”
  “嗯?”我回头。
  “我再等你三天电话,你再考虑一下?”
  “胡先生,我不会去的。其实你并不欠我什么。”我很诚心地跟他道歉说:“你已经请我吃过饭,现在是我欠着你。”
  “你是个奇怪的女孩。”他说。
  “多谢恭维。”我笑。
  “那么,今天的事情有空跟男朋友解释一下,别为这事弄得大家不开心。”
“会的。”我说。
  他朝我点点头,摇上车窗,车子绝尘而去。
  我回家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打电话给王乐解释一下。这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半,王乐平的电话响了,接电话的却不是他,而是一个怯生生的小丫头,问我:“你是找小王吗?他现在没法接电话。”
“什么叫没法接?”
  “他喝多了。”
  “你是谁?”我明明猜到了却还是忍不住再问一下。
  “我是他朋友,刚刚送他回来。”
  我狠狠地挂了电话,他们今晚一起吃饭的有那么多男人,为什么就偏偏要叫一个小姑娘送她回来,而且还是“刚刚”!
  带着一颗受伤的心,我又进了RO,糊涂昨天答应过我,今天带我到沙漠之城去打蚯蚓,这样越级打怪,我就可以升得更快一些。我的技能等级已经过了三十,做梦都盼着二次转职。
  NPC把我送到梦罗克,我喊破了嗓子却不见糊涂,又不敢乱跑,只好独自坐在湖边发呆。过了好半天后糊涂才上线密我:“玫瑰你在哪里?”
  我正一肚子气:“我在我们约好的地方等你呢。这里荒无人烟,我又是路痴,会找不到回来的。”
  “真对不起,”糊涂说,“我有点事所以来迟了。我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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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29 17:32:00 |只看该作者
“你在陪小怪是不是?”我问他。
  “没有的事,”糊涂终于在我面前出现,“嘻嘻,你干嘛吃个小姑娘的醋?”
  “臭糊涂你少臭美!”
  “是是是是是。走,我让蚯蚓咬我一口给你出气好不好?”
  “不好。”
  “那你说怎么办?”
  我一肚子的气,信口胡说:“我要你到中央之城的喷泉边当众喊一百声‘糊涂爱玫瑰!’”
  “好。我去。”糊涂说完眨眼又不见。
  我只好用掉一双蝴蝶翅膀,回到城里去看个究竟,那个呆瓜果然坐在喷泉边一声声地大喊:“糊涂爱玫瑰,糊涂爱玫瑰……”
  我泡了一杯咖啡回来,他依然在喊。
  我走过去说:“算了,呆瓜,饶了你。”
  “不行。”他说,“才七十三次,喊完我再理你。”
  小怪在一旁替糊涂鸣不平:“玫瑰是个女魔头,糊涂G嗓子都哑了。”
  “去去去,一边去!是他自己愿意的。”
  小怪冲我喊:“你明明知道你说什么他都会当真你就不要耍他!就算是对喜欢自己的人,也不可以太过份!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十六岁的小怪,恋爱观比我清晰。
  我也开始觉得自己过份,糊涂再傻,也不能把人家当王乐平的替罪羊啊。于是我只好走过去,在那头倔驴的身边坐下,陪他。
过了好一会儿,糊涂终于喊完,巴巴地问我:“好玫瑰,消气了么?”
  我无可奈何地说:“白痴,我们今晚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我都奉陪。”
“去看海吧。”我说。
  我们去了克魔岛。那里的确很美,让人联想起热带的岛屿度假村,由于它建筑于地底下,所以照明的火炬熊熊燃烧,光与影不停地跳跃,是一个长年灯火通明的不夜城。糊涂先带我到山上,说:“走,上山打老虎!”
  上了山他却坐下来,笑笑地说:“不是啦,是上山看风景啦。”
  我们坐在山上吹了会风,这才下山来,穿过满是海星的沙滩来到海边。我问糊涂:“你见过大海吗?”
  “我家就在海边啊,从窗口看出去,就是蓝色的大海。”
  “真的还是假的哦。”
  “真的。”
  “那我要是去了,你负责接待么。”
  “真的还是假的哦。”
  “假的,嘻嘻。”
  “玫瑰坏坏的。”
  我只好转话题:“那么多职业,你干嘛要练巫师?”
  “嘿嘿,我是想巫师也许可以用法术迷住女孩子的心。你呢?”
  “为了实现我小时候的理想。”
  “啥理想?”
  “当个巫婆。”
  “哈哈哈。”糊涂笑,“我小时候特傻,就想做个活雷锋,拿了个打气筒,天天在巷子门口等着替别人的自行车打气。后来谁也不来打,我就往路上扔图钉,结果好事到最后还是没做成,反倒给我老爸痛打了一顿。”
  “我是真的想当巫婆,当个好巫婆。我看安徒生的时候恨得直咬牙,我要是巫婆,肯定不使坏,死活也要让小人鱼和王子永远在一起。”
  “这么说你和我一样从小就是个善良的好人。”糊涂总结说。说完呤唱起“暴风雪”,我的屏幕上一片飘飘扬扬的雪花,还有点淡淡的蓝色,美不胜收。
  他问我:“玫瑰,你那里下雪么?”
  “下。”我说,“很大很大的雪。”
  糊涂说:“我的小巫婆,等着吧,等雪花飘落的时候,我就带上我的蝴蝶翅膀飞过去看你。”
  呵,但愿他只是说笑。
  我可没有阿朵那样的好身手,单单一个王乐平,已经让我筋疲力尽。
第六章:
第二天一早老妈大发慈悲没有来搅我的好梦,等我自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安子打来电话让我晚些时候去,说她下午要跟班上的同学去“健康海”游泳。
  我问她:“真会游么?”
  她很得意:“我拿过我们区年级组冠军。”
“好。”我说,“那我晚上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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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的小正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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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29 17:32:00 |只看该作者
又是长篇……晕死哦,转帖务必注明啊,情情爱爱的话题我现在反感多于新鲜
一期荣华一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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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29 17:33:00 |只看该作者
手机刚挂就又响,这回是王乐平,对我说:“我在家里,你现在过来好吗?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那个女的走了?”我问。
  “什么女的?”他跟我装傻。
  “等你我想起来了再打电话给我。”我愤愤地挂掉电话,谁知道它立刻又响,这回是阿朵,埋怨说:“嘉璇,你手机老不通。”
  “对。”我说,“移动公司很快颁我最佳用户奖,有屁快放。”
  “心情不好?”她问。
  “没什么,失业综合症而已。”
  她咕咕地笑:“中午sam请我吃饭,遇到胡月海,我们夸起你来着。”
  “夸我什么?不知好歹?”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怕我干不好。”我说,“没经验。”
  “咦?工作不就是学经验?你瞧我现在干得多带劲。”
  “我能跟你比?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
  “嘉璇你怎么了,你在大学里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我问她。
  阿朵在那边学我的腔调:“叶阿朵,这事没什么了不起的,肯定可以搞得定,让我上好啦。”
  对,那是我。不过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早就没有那时候的年少气盛,岁月磨人,把我磨成一根耷头耷脑的青菜。
  “亲爱的嘉璇,那时候你是我的支柱。”阿朵说,“我一直记得,你陪我到快餐店里打工,一天站十个小时,站得腰都直不起来,替我挣得下学期的学费。那个黑心的老板少算我们八十块,你跳起来就给他一巴掌,结果打回来一百块。”
  “那时年轻。”我笑。
  “我会记得一辈子。”阿朵说,“没有童嘉璇就没有叶阿朵。”
  阿朵言重了。
  我们是结拜过的姐妹,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问她:“跟你母亲还没和解?”
  “永远的陌生人。”她语气低沉,每次遇到这样的话题,都不愿意多说。
  “我会比她过得好。”阿朵说,“我美好的将来会成为她抛弃我的最大讽刺。”
  阿朵父亲早逝,母亲再嫁,她一直跟阿婆长大。阿婆死后,阿朵就没有一个亲人了。她有比我强得多的生存能力,这一点我相当服气。
“乖。再好好想想。”阿朵劝我,“机会只有一次,走了就不会再来。”
  我答应她考虑。
  跟阿朵说再见后怕王乐平再打来,我关掉了手机,开了电脑。
信箱里躺着雅兰姐写给我的信,夸我小说写得好,一大段的感谢之辞,最后不忘提醒我切莫将此事讲与别的人听。我回信让她安心,五千块已经让我很满足。
  再一封是糊涂的,竟是我和他在克魔岛的合影,不知道他何时偷偷拍下来的,海面幽蓝,我们身边是散落的海星和一直在燃烧的火炬。不过照片给他做过手脚了,头顶上的对话变成:糊涂:你愿意嫁给我吗?玫瑰:我愿意。
  糊涂那封信的名字是:“请玫瑰分享一个白痴的快乐。”
  我真的挺快乐。
  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老妈在客厅里高声地唤我。原来是三缺一。
  “替一会儿。”老妈说,“你清姨在外面有事来晚点。”
  结果清姨一直没来,我只好陪三个老太婆一直打到黄昏。我手气没了命的好,常常乱出牌,还很随便地赢了一百多块钱。坐我左边的阿姨摇着头说:“年轻人脑子真是动得快,我们打不过她。”
  “脑子快有什么用,这么大了还窝在家里。”我哪里痛老妈戳我哪里。
  我赶紧起身,声称要去家教。再把钱都如数还给她们,老阿姨们推托一下又喜滋滋地收下,再齐声夸我懂事,如此这般,皆大欢喜。
  我在街边胡乱吃了点东西,到了安子家已经七点多,安子妈妈没出去应酬,正靠在安子房间门口一声一声地唤她。钟点工把我迎进门说:“童小姐你总算来了,你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
  对了,我忘了开机了。
  “出什么事了?”我问钟点工。
  安子妈妈见了我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大声唤我过去:“快,小童,快让安子开门!她在里面一直不说话!”
  “钥匙呢?”我问。
  “在她房间里。”安子妈妈六神无主。
  “我来试试。”我去拍安子的门,没想到的是只拍一下门就忽然开了。我进去,一直就躲在门后的安子猛地往我怀里一扑,我明显感觉到她在发抖,一直一直地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事的,安子。”我安慰她,“有什么事跟童姐姐讲。”
  “我差点杀了人。”安子说,“我差点杀死了他。”
  “谁?”我吓得浑身冒冷汗。
  身后安子妈妈对我解释说:“她和胡可凡一起去游泳,起了争执,安子把他压到了水底……”
  安子打断她妈妈大喊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是他骂我难看,说我的游泳衣难看,又说我游泳的姿势难看,我不过是给他点厉害瞧瞧,谁知道他会那么笨,连憋气都不会!”
“胡可凡怎么样了?”我问。
  安子妈妈说:“呛了许多水,当场采取了急救措施,也去医院检查过了,应该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
  “没什么,这种人教训一下才好!”我松口气,扶安子坐下来。
“安子是有点闹过份了,但她毕竟是孩子。”安子妈妈叹气说:“可是胡可凡他奶奶居然在医院里当众给了我们安子一巴掌!”
  也许是觉得屈辱,安子呜呜地哭起来。
  我当下推安子一下:“笨瓜,那你干嘛不给她打回去!”
  “我不敢。”安子说,“她一直在吓我,跟我说什么杀人要偿命。”
  “偿命就偿命,怕他做甚。”
  安子妈妈奇怪地听着我们的对话。看她的表情,很想制止我,却又不好意思。我对安子妈妈解释说:“这个胡可凡的奶奶实在是很过份!”
  “哎,她奶奶说不追究责任也可以,但我们安子必须要转校。”
  “凭什么,要转让他转!”
  “全市就这学校最好,而且他们家族的公司每年都有给学校很多的赞助费,他怎么可能离开?”
  原来富人之上还有富人。安子妈妈有钱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转学。”安子说,“妈妈我不要转学,我又没做什么错事!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如果转学就成了畏罪潜逃!”
  安子的用词真是让我啼笑皆非。
  “我找人去跟胡月海说说看看。”安子妈妈说,“我跟他们不太熟,不过听说胡月海还算是通情达理之人。”
  “不用怕。“我安慰她俩,“不是什么大事。”
  安子很乖地点头,然后对我说:“童姐姐我当时实在无法控制我自己,他们一群人都在讥讽我,我气急了才这么做的。”
  “没事了,该狠的时候就是要狠,以后看谁还敢欺负你。”我说。
  这个我可是经验之谈。因为我小时候也是挺懦弱的,老被我们班男生欺负,把我的书包藏到我找不到的地方,还把毛毛虫放在我文具盒里。后来我被逼急了,揭竿而起,用做大扫除时用的拖把跟男生的头干了一架,从此就天下太平,不仅没人敢再惹事,胆小一点的见了我还要绕道走。
  我跟安子说:“你不过是正在走过我曾经走过的曾经。”
  安子点头说:“是,我下次也用拖把。”
  “好。”我说,“扫帚也行。”
  她终于被我逗笑。
  课看来是补不成了,我只好陪安子聊天,东南西北乱扯一气,好在这是我的长项,说多久也不会累。好不容易哄她睡着了,我走出来,安子妈妈正在客厅里抽烟。见了我,问我说:“她睡着了?”
“嗯。”我说。
  “谢谢你,小童。”
  “别这么客气啊。”我说。
她叹息着:“安子长这么大,我都没有舍得打她一巴掌。”
  “这是意外。”我说,“她会忘掉的。”
  “我有时真觉得自己很疲惫,应付不过来。”
  我呆呆地听着她的柔身细语,卸下盔甲的女强人,有一种让人格外爱怜的感觉。跟她告别出来,我掏出胡月海的名片,打了他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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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29 17:34:00 |只看该作者
<P> 他很快接了,问:“谁?”
  “童嘉璇。”我说。
  “哦?”他说,“你终于想通了?”
  “可以见面聊一下么?”
  “好。”他比我想像中还要爽快。
  我们约在“旧”。
  他还有点事要晚来,我比他先到,阿朵又换了一身新衣,挤眉弄眼地对我说:“进展飞速啊。”
  “很遗憾不是你想的那么刺激。”我把安子的事情告诉她。阿朵说:“我不管,那边的情侣包厢留给你们,我给他打八折。”
  “不用了,留给你和sam坐。”我压低声音说。
  阿朵的声音压得比我还低,娇笑着说:“今晚他约我吃夜宵。”
  才吃完午饭又吃夜宵,呵呵,这才叫进展飞速。我甚至有些酸溜溜地想,像阿朵这样的美女,想要什么要不成?
  “想什么呢?”阿朵拍拍我,“我有点事先去忙,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要。”
  “好。”我说。
  阿朵走后我就对着一杯冰水发呆。夜晚的“旧”显得更安静了,灯光弱而细致,音乐是如水一样的,和窗外的月光一样轻轻地流泻。我走神走得老远,以至于胡月海坐到我对面的时候我都没发现,直到他说话:“对不起,让你久等。”
  “哦。”我回过神来,“没关系。”
  “你很容易走神。”他说。
  “是吗?”
  “第一次,在帝豪,也是这样,你看着窗外发很久的呆,我那天很内疚,以为自己说错话。”
  “我只是小人物,不用抬举我。”我说。
  “喜欢这里?”他问。
  “穷人,来不起。”我说,“我只是有朋友在这里做事,所以才来。”
  “美丽的阿朵经理?”他说。
  看来男人的审美都一样。
  “师大都是美女。”他又说。
  阿朵真是泄密高手。一会儿功夫,估计连我老底全都端给人家了。
  “说正事吧。”我这人最怕被别人夸,于是赶紧切入正题:“我是来告诉你,安子今天惊吓到了贵公子,可是你母亲大人也当众打了她,这事应该两清了。”
“原来是为这事找我。”他笑,“孩子们之间闹点事是正常的,我已经批评过可凡,他不会跟安子计较。”
  “可是你母亲不仅打人,还提出了不近人情的要求。比如,转学。”我说。
  “我会安排妥当。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他说,“家母是过份了,回头我请你和安子一起出来,我亲自来替家母道歉,你看如何?”
“那不必了。”我说,“小事化了,各让一步海阔天空。”
  “行,谨记童小姐指示。”他又幽我一默。
  “那谢谢了。”我站起身来,本来以为我还要和他唇枪舌战好一阵子,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在电话里跟他讲个明白。
  “坐下!”他说,“你的事情讲完了,我的事情还没说呢。”
  他的语气让我不容拒绝,我只好坐下说:“请胡总吩咐。”
  “叫我胡总,那就是你答应了?”他大大的狡猾。
  “答应什么?”我低头笑。
  “明天来上班。办公桌已替你准备好。你主要负责公关部目前的一些文字工作,对你而言很简单。”
  “是,胡总。”难得的好机会,我没有理由再扭捏下去,不是吗?
  “那我们喝一杯?”胡月海说:“然后我送你回家,你明早八点来报道,我介绍你认识部门的总管和同事。”
  看看,我还没上班呢,他老总的架势倒已经摆得到位了。我只好把手中的冰水一干而尽,然后站起身来。
  “嘉璇。”阿朵走过来拉住我说,“怎么才来就要走?”
  “童小姐是来给我指派任务的,任务完了自然要走。”胡月海说。
  “你拿胡总开涮?”阿朵咂咂嘴说,“不得了不得了。”
  我把阿朵拉到一边说:“我答应他明天去上班。”
  “真的?”阿朵兴奋地说:“听说环亚的清洁工也能拿三万一年。哦,你发了财可别忘了我。”
  “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说,“哪有你那张叫sam的长期饭票管用!”
  “有没有说月薪多少?”
  “别八婆啦!”我推她。
  胡月海远远地站在一边,耐心地听完我们俩嘀嘀咕咕。
  回去的车上,他并不多话,这让我很安心,我一直都不太喜欢话多的男人。车子开到我家门口,他很礼貌地先下车,还替我拉开车门,叮嘱我明天早到,然后才跟我说再见离去。
  被人重视的感觉,总是快乐的。我倒希望这个姓胡的家伙真的没有看走眼,那么,我没准还真是个人才,呵呵。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从黑暗里冒出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是看上去极度疯狂的王乐平。
那一刻我明白我是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乐平嗓音沙哑:“嘉璇,为什么?”
  “你误会了,我跟他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
王乐平指着自己的眼睛说:“我亲眼看见,亲眼看见两次,你要我看见多少次才肯承认?你说!”
  我甩开他:“那你呢,深夜十二点还有女人在你房间里,替你接电话,算是怎么回事呢?你要我解释你先给我解释清楚!”
  王乐平气短:“我昨晚喝多了。”
  “算了,”我用缓兵之计:“我看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过两天再来好好谈。”
  “两天?”王乐平大喊,“我两分钟都不能再等待了,我要你告诉我,在我和那个男人之间,你到底要选谁?”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照他这样喊下去,我明天非上晚报做社会版的新闻人物不可。我已经很累,没有心情跟他再纠缠,只好无可奈何地说:“没有什么那个男人,目前为止还是只有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与我无关,我很累,要回家去睡了。”
  “我信。”王乐平一把抱住我说,“嘉璇我信,没有你我简直活不下去。”
  我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我没想到王乐平会对我进行这么肉麻的表白。他抱住我,有一滴温热的东西流进我的脖子。天啦,难道他在流泪么?认识这么久,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眼泪,他这是怎么了?
  我仰起头来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伤感和绝望,我闭上眼不忍再看,他俯下身来,在满天的星光下炽烈地吻我。良久,他终于渐渐平静,抱紧我嘶哑着声音说:“嘉璇,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我不能失去你。”
  “是。”我听到自己喃喃地对他说:“我也爱你。”
  我爱王乐平,星星做证,我没有撒谎。
  我们在小区花园里的草地上坐下,王乐平搂着我说:“我今天路过西区,去看过那边的房子,修得好漂亮,有很大的露台,还有一整片玫瑰园。”
  “干嘛?”我问他。
  “我打算买那里的房子给你。”王乐平说,“我快要升职了,公司领导对我的印象非常的好,我有望做营销部副经理。”
  “恭喜你啊。”我真是蛮高兴的。
  “我的一切努力都是因为你。”王乐平说,“你还记得师大的那片草地吗?记不记得我曾经在那里跟你说过:我王乐平会爱童嘉璇一辈子,爱她,照顾她,珍惜她。我会守住我的承诺的,你相信我。”
  “嗯”。我靠紧他。
  “所以,嘉璇,你不可以吓我,知道吗?”
  “别乱想。”我告诉他,“那个人是环亚公司的经理,我明天就要去他公司上班啦。我们在一起,纯属公事。”
“真的?”王乐平一惊说,“环亚很有名啊。”
  “你女朋友很能干么,被人家挑中了。”
  “恭喜你啊。”这回轮到王乐平跟我说恭喜。
“没办法啊,要早一点买回靠近玫瑰园的房子啊,我们晚上聊天的时候就不用坐在这湿湿的草地上啦。”
  傻傻的王乐平差点把我抱得骨头散了架。
  被他一折腾,我回到家里又睡不着了。RO里,糊涂正在城里到处乱走,见了我,激动地跑上来说:“你终于来了,我等你一晚上。”
  我问他:“有急事么?”
  “没。”他说,“就是想你了。”
  “唉,糊涂。”我叹气说,“我还得赚钱休息和应酬,不可能总是玩游戏。”
  “我知道。”糊涂说,“只是我打到一面好漂亮的水晶镜子,急着想送给你。”说完,巴巴地呈上。
  我不接,而是说:“别老送我东西,好么?”
  “你不喜欢?”他对我说:“这可是一面魔神奇的魔镜,你可以问问它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是吗?你有没有问。”
  “问了。”
  “那它怎么答呢?”
  “它说是玫瑰。RO里的那朵玫瑰。”
  “糊涂,对不起。”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能爱你。”
  “没有关系,让我爱你,就可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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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就这样,毕业一年后,我开始了朝九晚五的白领生活。
  用我老妈的话来说:我终于成了一个正常人。
  可在我看来,老妈却因此而变得不正常了,她整日坐在沙发上打不完的电话,跟人家有事没事地乱扯一通,最后总不忘加上一句:“嘉璇上班了,在环亚公关部,环亚你应该听说 过吧,很不错的哦……”
等她挂了,我忍不住骂她:“献宝。”
  她也不跟我生气,笑眯眯地看电视,对着脑白金广告傻笑。
  刚巧清姨的儿子因为涉嫌贫污被单位勒令退职,清姨变成了缩头乌龟,好多天不来我家打牌,事隔这么我年,我老妈总算在清姨面前扬眉吐气一回。
  从这点来说,我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孝顺的女儿。
  所以我决定抓住机会好好工作,更何况这份工作很适合我。我去的时候公司正好在面向广大员工征集我们企业之歌的歌词,说是要请很名的作曲家来作曲并拍成MTV在电视台播放。我们经理让我担任初选,我每天看那些歌词都看得笑出来,觉得挺好玩,一时兴起也随手写了一个送上去。谁知道半个月后结果下来,最终被选中的竟是我写的!经理这下脸上有光了,对我很满意,当着胡月海的面夸我说:“我们这次总算找到得力的帮手。”
  胡月海微笑着说:“那就好”,然后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
  他发现,他对谁都喜欢这样笑。虽然他并不是天天来公司,但在公司的时候,就和我们一起在食堂里吃饭,不管吃什么都把盘里的吃个精光,员工对他的印象都相当不错,说他是一个很有亲和力的老总。
  好运来了挡也挡不住,就这么几句随手写下的歌词让我在公司里站稳了脚根,我们经理为此特别请客,说是一为庆功,二为对我这个新人的加盟表示欢迎。那天公关部所有的人都参加了。还特别邀请了胡月海。席间有人闹起酒来,给我倒了满满的一杯五粮液非要我喝。胡月海当场替我挡下来说:“小童不能喝酒,还是我替她喝了吧。”
  说完,一杯酒慷慨下肚,众人再没谁敢有二话。
  我刚入社会,对付这套比起阿朵来差得远了。所以对胡月海,心里不是没有感激。
  吃完了饭就是唱卡拉OK。我喜欢唱歌也算唱得不错,在众人的推搡下唱了一首孙燕姿的《爱情证书》。那歌很抒情,并不适合那天吵吵嚷嚷的气氛,只是我自己很喜欢,所以就唱了。我们部门的每个家伙都能闹能喝,吃饭的时候没喝够,还在吵着问小姐拿香槟。唱到中间的时候我发现好象只有胡月海一人在认真的听,一边听一边漫不经心地抽着烟,他的眼神是很温和的,还带着一些独特的寂寞。
我慌乱地移开眼神,把一首歌唱得虎头蛇尾。
  不知道是不是胡月海曾经替我挡酒的缘故,同事们都开始对我愈加的友好,甚至有传闻说,我是胡月海的远亲。我对此一笑了之,和胡月海基本上也没什么接触。那天是意外,临下班了突然冒出一大堆事来,我只好饿着肚子埋头苦干。等到干完出来,天早在不知不觉中黑了,还落着不大不小的雨,秋天的雨已有些微凉,我只着一条薄裙,又没带雨披。打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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