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春光乍泄》,我忍不住叹了口气。紧张是从一开始就有的,从片子开始时的床戏我有点无所适从,到后来的感人剧情的催人泪下。不知道是张国荣的演技还是剧情,我被感染了。这是王家卫的一次大胆尝试,把两个男人的爱情搬上了银幕。如果是一男一女的正常恋情呢?或许我不会有这么大的感触吧。
感情这东西总是让人费解。就像《春光乍泻》里,黎耀辉永远琢磨不透何宝荣一样。何宝荣变幻无常、率性而又可爱的性格,以及让黎耀辉不清楚两人该往何处去的苦恼,时时刻刻在纠缠着。痛并快乐着。他们习惯在挣扎中享受自给的快乐。
“有句话我一直没对他说,就是在他生病的那几天,是我和他最快乐的时候。”
想吃什么啊?黎耀辉偷空打电话给伤中的何宝荣。
你看着办了。他懒懒地应着。
那我做好了打包给你带回去。
然后,当黎耀辉一次次想起的时候,何宝荣又已经没了踪影。不清楚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会回来的,什么时候?没人告诉他。
很多的时候,我的日子是在这样等待和空虚中渡过的,陪伴的只有异乡的街头,灯红酒绿的酒吧,某个车站,和永远没有机会见第二次的陌生人。当寂寞散开的时候,我才发现,人和人是没什么不同的。这是两个男人的故事,让人匪夷所思。我们其实也一样,都有感情寄托,都有信仰,只是采取了另外的方式,不像他们那样极端。
“两个人陷入这种沉寂,离分手就不远了。”
假如有一个梦想存在于两人之间,在某一阶段,那个梦想,就是维系两人关系的一个纽带。有天,当梦想破灭了,关系也就戛然而止了。只是,在现实里,两个男人的梦想是那么的不切实际,虚幻得本身就像梦想一般。
伊瓦苏瀑布一如既往地流淌着,不会因此改变什么,但是存在于俩人之间的感情,则会一点点的改变。那时候,努力已经来不及了。
“我不想再见他。他的那句话太有杀伤力了。”每次,当何宝荣对黎耀辉说,“不如让我们从头开始”的时候,黎耀辉都要崩溃一次。希望总还是有的,就在重新开始的那一刻。可以不计较过去的一切,哪怕不在乎他是你的还是别人的,只要你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黎耀辉最后到底没有给何宝荣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独自回到了和阿根廷背对背的香港。一切不复存在了。何宝荣抱着俩人曾经盖过的被子,惨痛欲绝。
舒缓的探戈音乐,声声催人老。即使过去的再怎么奢靡,没什么用了。王家卫的摄影机,如同一双带刺的眼,不动声色地把一点点穿透、穿起,把发生过的、即将发生的都击得体无完肤,直至破碎不堪。
因为没有谁可以给谁完整。
很多时候,当你想起曾经习惯的某个人或者某样东西已经不再身边,那时候,才相信,“人生没有你会不同”。
当黎耀辉一个人回到香港,他是否不习惯了独自一人?
……
“不如从头开始”,只有脆弱的人才相信。
很难把这部电影看下去,但是还是感受到了王家卫的独特风格。当我慢慢缓过神的时候,我在想,这世界上所有的真爱都是这样吗?为何他的电影总是这样开始,又那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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