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眉剑出鞘】结果责任！

可能俱是不如人

摘要：
“我们都是摸象的瞎子。在论坛里讨论的时候，我们都以为自己是行家，但也许在别人眼里我们都是傻瓜。”
“教练之所以能够成为教练，就是我们界定某些东西需要花费太大的成本；而在所有“摸象的瞎子”中间，似乎他摸到的比别人多一些；在需要做出的球场决策中，他们的决策在总的概率上，比别人更大一些，于是，当某些结果的逻辑我们不能感知的时候，我们就要做出决策的权力交给某个人，但是，这个人承担的是结果责任而不是过错责任，我们不了解逻辑，只能根据结果来推断他的过错。”
“产业化带来的结果是教练责任的增加，因而也带来了他们对权力和决策权的需求。于是，才有了教练权威和球员自由激励的对抗”
“教练不过是责任承担成本和错误纠正成本较小的选择而已”
“对于巴洛特利，穆里尼奥应当承担的是结果责任”




帕托又进球了，巴洛特利又惹魔力鸟生气了，他是不是和阿德一样，也是个徒有天赋、扶不起的阿斗？
到底是穆里尼奥限制了巴洛特利的自由还是巴洛特利影响了穆里尼奥的权威？这是个问题。
在论坛上已经有颇多争论的时候，本文另起炉灶，不是想给问题一个终结的答案，仅仅是提供一个视角。我的基本思路是想说明，作为一个现代的足球教练，穆里尼奥的权力和责任从何而来，而“巴洛特利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


一  
球员自由和教练权威的矛盾，自有教练起就产生了。罗纳尔多、维耶里和库珀，曼奇尼和阿德、菲戈，甚至再往前追溯你也可以看到埃雷拉和安杰利洛，总之，将帅不和之苦，国际米兰已经受够。
当库珀在第一个赛季让国际米兰从一支一个赛季连换5名教练，军心涣散的球队突然变成一支能和AC米兰和尤文图斯对抗的球队的时候，人们为库珀击节叫好，在莫拉蒂选择留下他放弃罗纳尔多的时候，几乎是一边倒地攻击罗纳尔多叛徒，要求库珀留下；当库珀的维耶里战术让维耶里23场打进24球并进入冠军杯四强的时候，包括我在内的许多内拉祖里还为丑陋足球欢呼，等到BOBO受不了库珀，简单的高举高打也不能为我们带来一贯的胜利的时候，库珀开始被审判，而且是被追溯的审判：从维耶里到罗纳尔多，还捎带上了迪比亚吉奥；
当库珀的国际米兰在场上开始降低身份，不惜体力地凶狠逼抢，扎实地防守，在第一个赛季下半程的绝大多数时间把吧、冠军奖杯纂在手里的时候，我们都在说，国际米兰需要“铁腕治军”；而当库珀第三个赛季成绩下滑，球员大批伤病成灾的时候，所有人又都把矛头指向了库珀和他的训练方式。罗纳尔多也跳出来大呼小叫，看到我为什么在国际米兰最后那个赛季为什么那样了吧？我在皇马就很健康！
当里杰卡尔德指挥着他的“梦二”所向披靡的时候，所有人都称赞里氏对更衣室的“无为而治”，常常迷失在巴黎夜店里的小罗似乎也是在里氏的“更衣室自由”政策下，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空间，一统天下足坛，成为世界足球先生和金球奖的不二人选；但是，当巴萨纯粹依靠快速传球的压迫式的战术被各队熟谙，当小罗突然间失去节奏和灵感的时候，一切又推给了里杰卡尔德，纵容、放任，让“梦二”只留下刹那光华、乃至毁了小罗、德科的骂名让曾经指点江山的儒帅黯然离开诺坎普。
凭什么？
也许这是职业足球教练共同的心声。


二
问题在于，当足球进入职业化，成为球员谋生的主要手段，当球迷购买门票、纪念品、球衣，赞助商购买球衣广告、场边广告牌、球场大屏幕、球队冠名权，电视台购买转播权，平面、网络媒体加入新闻大战，转会不再是简单的球员签合同，足球以产业化的方式运作的时候，足球俱乐部就不再是一支足球队。
于是，俱乐部有了新闻官、有了市场经理、有了队医、有了队刊队报官方网站，有了自己的关联媒体，但是，做为足球本质——竞技事务的主管，主教练要面对的仍然是整个世界。当媒体提问的时候，你不能指望身边一定有新闻官员的保护；当转会决策的是时候，你又必须面对董事会、技术经理和媒体、球迷甚至赞助商的质询，无论是是否相信有时候“旁观者清”的道理，你都必须以自己的肩膀大大地承担这个俱乐部。
所以，主教练成了球队首先的责任承担者：所以你听更多的是“戚务生下课”而不是“换李铁”或者“谢亚龙下课”，看到更多的是舒斯特尔下课而不是卡尔德隆辞职，而反过来更震撼的是阿拉伯富豪买下曼城而不是斯卡拉里接手切尔西。所以，当自视清高的“specila one”穆里尼奥也要被阿布解职的时候，当皇马连续两年更换冠军主帅的时候，当曼奇尼为国际米兰拿到17年联赛第一冠却满腹委屈地让位给穆里尼奥的时候，当库珀错过一次意甲冠军和一次冠军联赛冠军之后只能偶尔在帕尔玛和马洛卡玩玩的时候，职业教练荣光背后的苦辣酸甜才暴露在我们面前。
《梅兰芳》里，十三燕对梅兰芳说，“宛华啊，以后你能不能把我们唱戏的地位抬一抬啊？”，我想穆里尼奥故作高傲、甚至凌驾于球员，要做球队唯一的大明星的时候，我想他一定是想把教练，至少是作为教练的自己地位往上抬一抬。尽管如香克利、弗格森、埃雷拉、克鲁伊夫，对一支球队产生那么持久的影响，仍然很难改变教练是比赛的配角和责任的主角这个现实，所以，当足球产业化发展到今天，教练要面对真个世界的时候，他们更是梦想英超一样的足球经理，甚至直接做球队老板吧。于是，才有了弗格森的吹风机，穆里尼奥午夜给球员打电话试探他们在不在家，才有了里皮对巴乔永远的拒绝，阿拉贡内斯对支持劳尔的媒体的厌恶——教练们不想活在别人的影子里。
有权必有责，权责相应，可是，当主教练要承担，或者说，至少他们自己认为承担了比权力更大的责任，成为球员和经理、老板的替罪羊的时候，他们才要求更大的权力：于是，才有了教练权力和球员自由，教练和主席、转会经理的转会谈判权争夺，问题是，权利和自由到底怎么界定？


三
如何调教、使用一个球员是最正确的，如同评估一笔转会划不划得来，绝对是一项复杂的工程。虽然我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我不认为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这才有了在【扬眉剑出鞘】系列里我曾经做出的对基伏、苏亚佐、夸雷斯马的转会评价，曼奇尼对话政策的评价，魔力鸟选择夸雷斯马的理由等等），但我同样要说，我们都是摸象的瞎子。
在论坛里讨论的时候，我们都以为自己是行家，但也许在别人眼里我们都是傻瓜。我们也许都只看了一部分，但以为看清了整个世界。如同我认为苏亚佐和夸雷斯马的转会是愚蠢的而也许有一天，他们俩会证明我是愚蠢的一样，有些时候，当我们无法理清某一个事情的逻辑的时候，理由就未必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问题是做出一个评价或者一个界定有时候仅凭我们已知的逻辑是困难的：罗马里奥可以不训练只比赛，然后每个赛季洋洋洒洒交出一张几十个进球的成绩报告单，泡吧的巴西老乡阿德就只能被赶回巴西；因扎吉可以整场比赛低迷地像个业余球员，但只要他在场上，也许就会在某个时刻鬼魅地出现在进球的位置，而李毅就只能在需要护球的时候出现：但是，球场上的评价不可能像评估因扎吉和李毅那么简单，即使现象如小罗，也可能在一瞬间跌落神坛。那么凭什么界定对一个想逃避训练的球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评价标准，只是这个标准要经受球场的检验，面对那么多选择，我们需要一个决策者，他就是教练。
而他之所以能够成为教练，就是因为在所有“摸象的瞎子”中间，似乎他摸到的比别人多一些；在需要做出的球场决策中，他们的决策在总的概率上，比别人更大一些，于是，当某些结果的逻辑我们不能感知的时候，我们就要做出决策的权力交给某个人，但是，这个人承担的是结果责任而不是过错责任，我们不了解逻辑，只能根据结果来推断他的过错。
这就是所谓的结果责任，是教练权力的来源，也是教练“悲惨”的责任和命运的来源——教练不过是责任承担成本和错误纠正成本较小的选择而已。


四
而在教练个人的意义上，教练要求权力的增加是降低自己的风险，或者说，至少让自己承担的风险是划得来的，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承担风险可以，但不可以成为别人的替罪羊，于是，才有了基冈的辞职。
同样的道理，教练对球员比赛方式及私生活越来越多的干预，也正是因为产业化的发展要他们面对的问题、承担的责任更多，于是，他们要求权力的匹配而已。


五
于是，带着上面的结论来看巴洛特利事件也许就清楚得多了。
支持巴洛特利的人说，天才终究是天才，岂能是奥比纳战术棋子之流可比？一个例子，就是卡隆和马丁斯，但是，乔·科尔正是在穆里尼奥调教下一度成为切尔西的中场核心，C罗在弗格森的吹风机席卷过后成为了世界足球先生和金球奖，而同样有天赋的耶纳斯、沙欣却在一片喝彩中泯然众人矣。
支持穆里尼奥的人说，国际米兰的忧患始于耍大牌，所以必须要整肃军纪，巴洛特利是坏孩子的典型，不整不行。但是，不要忘了，铁腕库珀整肃更衣室的结果是赶走了罗纳尔多，让马丁斯在卡隆的压迫下成长，但对于他一直依赖的维耶里迟迟不敢动手，最后依旧不欢而散；不要忘了，被里皮的纪律扼杀了天赋的巴乔是怎么成为救世主的；更不要忘了，穆里尼奥的合同履行完毕之后，就要实行本土球员上场限额制度，现在没有一个本土球员堪用的国际米兰口口声声说要收回阿弗夸雷斯卡，可是，穆里尼奥这样扼杀巴洛特利，阿弗夸雷斯卡凭什么愿意回来面对对年轻人没有耐心的球队的板凳？巴洛特利说到底就是一个标志，否则，王朝就只能止于2011。也许，穆里尼奥笃信路易十五的这句话，“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但是国际米兰赌不起，要知道年轻球员和本土化不是一蹴而就的，2011之后，我们也许还要等一个17年？

但怀疑终归是怀疑，正如前面说的，产业化带来的结果是教练责任的增加，因而也带来了他们对权力和决策权的需求。而我们这些局外的摸象的瞎子，和教练的不同就在于，他们面对市场的评价，做出了概率更高的正确评价。
对于国际米兰的青年球员，我们有过太多的yy：你还记得库珀时代的雷贝基、比亚瓦和帕斯夸莱吗？在安德雷奥利之前，你还记得我们有过一个叫做德拉菲奥雷的“天才中卫”吗？对于巴洛特利而言，悲观地说，一旦他被租借，恐怕就和安德雷奥利一样，石沉大海，痛心的只有发现和培养他、见识他的天赋的人们，而对于穆里尼奥而言，不过是走过教练生涯的一站而已。但是，穆里尼奥说，“巴洛特利是国际米兰的财富，训练好他是我的责任”，在不能确认穆里尼奥做错的时候，对于职业教练的穆里尼奥，我要受，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对待小马里奥，结果必须是他不走，而且真正发挥他的天赋，成为国际米兰的可靠球员，这是你作为职业教练的结果责任；而对于小马里奥，我只能轻轻说声，好运。

[ 本帖最后由 可能俱是不如人 于 2009-1-18 02:07 编辑 ]

阿德学踢球

沙发先做，抽字数。。。

FFAQQ

金牌没啦！！！！！！！！！！！！！！！！

枫心

一句话~FM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

hclhcl

基本赞同楼主的观点[ecms10]

033030

好文章，真的是好！！

yuliqing

...巴黑子乘早卖了。。。。   可以考虑 把小马弄回来。。

yysea

又是一篇好文
除了第三节  其他的基本同意

独来读网

也许，穆里尼奥笃信路易十五的这句话，“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这就是我对穆里尼奥换曼奇尼最担心的后果。

BuleBlack

他现在还算不上LZ所说的“问题”，他顶多算一个逃课的学生而已。
他还不是罗马里奥，他不能做到不训练照样可以单赛季打进十几球。即便罗马里奥的逻辑是正确的，也不是适应所有人，确切的说是大多数人。退学的爱迪生还有他妈妈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