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个女孩问我,足球联赛到底是什么概念,为什么你这么痴迷。
很多时候,类似的弱智问题我都不想回答的——当你试图去跟一个女人去解释一种她不懂而又多少有点复杂的东西,基本上就说明你在自虐。但是,那个女人又是一个我非常希望和她发生点什么的漂亮女人,所以我必须说点什么。
我告诉她,我关注的意甲联赛就是,18个人在一起拿着刀砍,每次两个人互砍,砍下来把脑袋挂着,到最后大家都互砍两次了,再来比较谁手里的脑袋多。谁多,谁就赢了。
我再告诉她,这群人是没有法律的,砍人的时候只讲道德,比如要光明正大。有三个人刀法最好,一个是我支持的人,另外有两个总拿着最多脑袋的人经常用些下作的手段,比如驴打滚光屁股什么的,这使我所支持的那个人想砍的人比他们多会比较难。
然后我问她,你认为,我们每次砍人的时候应该怎么想?
她想了半天,回答我说,一边砍一边想,先“想方设法”砍死对面这个,然后诅咒那两个人砍不死他们的对手。
我听到这里楞住了,两个词让我深思:想方设法,诅咒。
二
我一直在想,假如昨天晚上罗马没有得到那个疑似的点球,或者裁判同样判给我们那个应得的点球,那么比赛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
资深的球迷在攻击我,说我心存侥幸,说我护短,然后说了一句在我看来奇怪的话:与其那样狼狈的赢球,还不如输了来得干脆。
因为这句话,使我在落后比分的时候期待扮平的想法变成了一种可耻。这让我很不理解,莫非,只要我们落后了,我们换上前锋强攻,就是可耻?莫非,只要我们落后了,比赛还没结束,我们就非得大喊倒彩才算光荣?
我想了一下,觉得这种逻辑非我所能接受。
在我看来,即使落后十球扮平反超,我也会兴奋到死,绝对不会去考虑我们不该丢这十个球;在我看来,落后九分追上拿到冠军,我会开心到抓狂,绝对不会对自己说,这样的冠军拿了也是耻辱。在我看来,比对手多进一个球,就是胜利,比对手多积一分,就是冠军。
周星驰的电影里,每每他与人家斗法,最初总是自己在落于下风,被人逼到墙角;然后他赢了,然后大家都跟着笑,都说,这是戏剧性。但很显然,有部分人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这是耻辱,这是不配得到的胜利,所以他们在比赛刚刚进行了不过9轮,不过才9轮,就开始喊下课,就开始喊无望,就开始喊今年就这么完了。
完了么?我不认为完了,我们输了巴勒莫,但是赢了佛罗仑萨,我们输了罗马,但是赢了乌迪内斯,我们客场输了尤文,但主场还没打;尤文还没打佛罗仑萨,还没打罗马,还没到恐怖的南方主场挑战巴勒莫。尤文赢了切沃、阿斯科利,米兰赢了恩波利、卡里亚利,但我们还没打他们。
有人认为,昨天不该让罗马进三个球,我们应该一球不失的进他几个。毫无疑问,我佩服这样的人,非要认为每场比赛我们都得象对阵马尔代夫一样取得完胜才是实力,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去年,在疯狂的7分钟前,多少人提前离场,多少人大喝倒彩,多少人在半场后就关了电视。是的,他们那样做了,然后他们错过了经典,错过了幸福,错过了苦尽甘来的歇斯底里。对于他们,我只有一个词去评价:活该。
你想活该吗?那么请你去辱骂曼乔吧。我不想活该,所以虽然我也不爽,但好歹我也要瞪大眼睛等到终场哨响。
三
早上翻看赛程的时候,我是这么想的:尤文聪明一时,他们设计赛程的时候把一堆弱旅都设计在赛季初期和赛季末尾,这样他们在开局和收官阶段就能爽到歪歪。但是他们忽视了两点:第一,在赛季中段冠军联赛白热化的阶段里,按赛程他们碰到的是中游强队。第二,在赛季收官阶段里,弱队纠缠于保级,逮谁跟谁玩命,你几线作战双腿都是软的,他们专朝你腿踢。
我兴冲冲的把这个发现告诉几个资深的球迷,他们冷嘲热讽,说:自己拿冠军,就别指望别人输,假如别人赢你还能拿冠军,那才叫本事。
这句话又把我闹糊涂了。在我的逻辑观里,每周的爽快程度分成四个等级:我们胜尤文负这是其一,我们胜尤文胜这是其二,我们负他们负这是其三,我们负他们胜这是其四。从一到四,爽的程度递减。
我希望每周都是“一”,假如那样连续个十个八个星期的话,我会笑的跟朵荷花一样灿烂。假如碰到了“四”,我的眼睛就瞪的象个铃铛。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但有人说我这种原始的感情是一种错误,那就实非我所能理解的了。
事实上,莫吉最想见到的是什么?不外乎是自己赢球国米输球。但我们有些国米球迷的素质高到,非要觉得其二才是最爽的,那我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足球观的差距,不可弥合。
好在,现在积分差距拉大到了九分,我们即使赢下所有的球队,也还的希望有几个星期出现“一”才行。我正盘算着,这下那群人可以撕下自己伪善的面具,开始和我一样衷心的祈祷尤文输球了吧,结果这群人开始大吼:冠军无望云云,炒帅换人云云……
我哭笑不得。我不想喊,也不想闹。我从现在开始,只会衷心的祈祷尤文输球。
有位文学家说过,感情需要一种方式来表达。有的朋友希望用恨铁不成钢的责难来表达,我不同。对我来说,祝福球队,诅咒敌人,这是我的表达。
尤文总会输球,迟早而已。我会等到那一天。
四
你可以说我过于的乐观,但你不可以说你才是睿智;你可以说我的等待可能是徒劳,但你不可以教唆着我去骂球员骂教练甚至骂主席;你可以说我过于的幼稚以至于分析不清楚什么叫形势,但你不可以现在就指着我的鼻子说,我们这一年就这么完了。
你当然可以认为,9 分就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你也当然可以认为,被罗马打进了三个球后奋起反击就是可耻。但我不同,我知道,国际米兰的第一个冠军势必会是戏剧性的,我知道,国际米兰的命运转折总少不了两个词:想方设法,诅咒。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0-27 17:04:12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