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鸟，意大利 [复制链接]

帝国大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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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 20:13:2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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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大市民
　　
　　在意大利人细致而精确的战术面前，魔力鸟和他的国际米兰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泥泞中，还时刻都有滑倒的危险，0：0，0：0，然后是一场上帝恩赐的胜利，再仔细看看，场上排出的是经典的意大利式442，一种最四平八稳的足球阵型。不过，如果从整个的执教生涯来看，他的问题其实不是出在阵型上，本质上不在于战术。
　　
　　米兰德比前，魔力鸟曾经对意大利的记者说：我只谈哲学，不谈战术。但是在米兰德比中，在客场对阵紫百合的这场比赛，以及在以往的一些同样甚至是更加令人难忘的比赛中，一直以哲学家自命的他往往正是在哲学上输给了对手。显然，他的哲学出了点问题。
　　
　　那么，魔力鸟的足球哲学是什么呢？意大利足球又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从外形上看，意大利足球是在拉丁技术流足球的基础上加进了一些更加实用的东西，也可以说是一种成功的改造，是意大利特色的拉丁足球，拉丁足球扎实的技术功底与意大利人的权谋很好地结合在了一起；而魔力鸟足球则可以看做是对欧洲力量派打法的整合与升华。典型的切尔西，它的中场核心，或者叫攻防枢纽应该是“埃辛+兰帕德”，二人的分工非常明确：“埃辛”以防守为主，兼顾控球，适当地传球；“兰帕德”则是前插，分球，得分。这样的分工使得这两名核心球员在技术上都不必太全面，不必是齐达内、皮尔洛那样的大师，反而更加被看重的是他们的体力。于是，在这个足球场上最最关键位置上的这两个人，他们特点鲜明的技术，他们的强壮和不惜体力，乃至他们的硬汉品格，都在最具体的层面上构成了魔力鸟足球的精神内核。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魔力鸟足球与传统的英格兰以及北欧力量型球队相比只是外表上有相似之处，比如他们的刚硬豪放，但像英格兰和瑞典这种豪强的风格是纯出自他们地域和民族的天性之中的，用马克思的话说，是自发而不是自觉的，而魔力鸟的气质显然是经过了深刻反思后的产物，它有着一种高屋建瓴般的哲人智慧，因而也就有了自觉的意识，懂得在关键的部位精雕细琢——比如德罗巴的控球与鲁本式的突破，懂得在关键的时刻收放自如——这点可以从魔力鸟细致而且针对性极强的战术布置以及敏锐而精准的临场指挥与换人中得到诠释，这样一来，他的球队就在有意无意之间打磨掉了英国与北欧海盗式的粗鲁与粗糙，而多了一种理性的圆滑和分寸感。
　　
　　当然了，仅有上面这些还远远不够。形容魔力鸟的足球风格带给人的感受时，我总是对所使用的词汇进行精挑细选——尽管我掌握的词汇极为有限，目前来看，“阳刚”这个词用到的还是最多，不是“刚强”，因为最重要的不仅是它的硬度，更是它表现出的那种太阳般猛烈而直接、甚至是近乎坦诚的气质。
　　
　　从外部来讲，这种气质应该有两个来源。
　　
　　第一个是老罗布森。如果说他的这个第一个够份量的恩师教给了他点什么，我想应该不是在足球方面，而是在性格和姿态方面，在有意无意间他沾染了老帅的异域风范，是那种严谨、高傲的英国绅士气派，大概从这时起，他的个性和思想中那些刚性的方面开始凸现出来。这使得他和阴柔唯美的葡萄牙足球第一次开始有了理性的隔阂。
　　
　　然而更有决定性意义的是荷兰足球。在巴塞罗那的魔力鸟正处在他人生的十字路口，或者说，是他足球哲学的十字路口。这是一支融合了荷兰与拉丁派足球两种风格、两种哲学的顶级豪门，他面临着自己足球生涯最重要的选择，应该说这也是魔力鸟一生中最幸运的一段时期，克鲁伊夫和范加尓，正好是荷兰阿贾克斯派最杰出的代表，他们两人的头脑中装满了荷兰足球的大半精华。
　　
　　荷兰人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具人格意识的民族，他们培育出了一大批斯宾塞斯、梵高这样的人类精神导师，他们写出了世界上第一首国歌，首创国际法，并且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海上霸主，第一个爆发资产阶级革命，第一个实行安乐死，还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贩毒合法的国家，他们最敢于反抗地心引力——所以长得比谁都高大，总之他们觉得人格的独立比什么都重要——起码比世界杯重要，而且敢于第一个这么说并这么做。这对他们足球一定也会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中国球迷对荷兰足球情有独钟，这种感情即使在足球中也显得独树一帜，因为谁都知道荷兰人是没有王冠的“国王”，但我想未必人人都明白，其实真正吸引我们、感动我们的也并不是荷兰足球的华丽和激情，论起技术的细腻华丽，以及对情感的渲染和鼓动，刚性十足的他们恐怕比不上巴西、葡萄牙这样的拉丁派足球。但他们的华丽中却多了一种纯粹的阳光般的气质，由此他们的激情中也会带有一种刚直不阿。所以说，荷兰足球最大的魅力不是华丽与进攻，更不是身体和速度，而是一种出自天然无拘无束的阳刚之美，一种坦荡磊落的君子之风，而且比君子更自然，更亲切，这当然是根源于他们的内心没有丝毫的阴暗与龌龊，没有算计与猜疑，他们在人声鼎沸的商业足坛执着着，独舞着，慷慨而悲壮，刚强而易碎，洒脱而忧伤，这是最深沉、最震撼的人格之美。
　　
　　同样有着强烈人格意识的魔力鸟一下子就被这种充满人文关怀的气质所吸引，并将它同自己的人格与行为相融合，起码在内心深处是这样的。尽管他和范加尓貌合神离同床异梦，对克鲁伊夫喋喋不休直言犯谏，但这种反叛的天性丝毫不能阻止他和荷兰人这种气质与风格上的交汇升华，属于魔力鸟自己的足球哲学终于呼之欲出了。
　　
　　不过魔力鸟本质上是一个哲学家，怀疑和批判的欲望永远存在于他的灵魂深处，接下来就该是颠覆与变革，他对荷兰足球也正是这么做的。
　　
　　他主要从荷兰足球的激情下手。这种激情在魔力鸟看来想必应该算是那种阳刚气质的一种合乎逻辑的“副产品”，在足球越来越功利化的世界里，它时常是有害的，起码对于夺取胜利来说是这样。而他自己正好有着拉丁人与生俱来的左右逢源、机谋善变的政治家天赋，这可以看做是一种理性，而他用这种理性将激情牢牢控制在了功利足球许可的范围内。
　　
　　我想正是这种控制让他的球队表现出了保守的一面，因此我们也可以看到，魔力鸟的保守完全不同于意大利式的保守，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保守哲学”，简单点说，后者是出自天性，前者则是理性反思的结果。
　　
　　这种不同从魔力鸟和卡佩罗的对比中大概可以看得更加清楚。
　　
　　这是新旧两代两个最大的足球天才，他们在执教的风格与方法上有诸多的相似之处，他们的个性与气质也极其相近，尤其是那种孤高冷峻的外表。不过，外表冷酷的魔力鸟内心却是山呼海啸般的激情，这激情既来自于葡萄牙与荷兰足球长期的熏陶感化，更是他独立人格的一种强烈而深沉的表达，他的保守只是为了求取胜利而由理性设计出的一条权宜之计，在他的内心深处，则无一刻不在奔腾着狂热的浪漫主义的信念。就这样，在理性和激情相互交织碰撞压抑的激烈搏斗中他独自行走在自己足球哲学的王国中，满足着，摸索着，跌倒着，痛苦着，愤怒着，演奏着英雄史诗般的悲壮，与荷兰足球稍显青涩鲁莽的悲伤不同，这种悲壮是被他自身的意识清醒地认识到的，甚至是他自己用理性亲手植入了自己的灵魂深处，所以他的哲学比荷兰以及拉丁派都更加庄严肃穆，厚重而悠远。当然，这种深沉而剧烈的内心冲突都毫无保留地外化在了他的球队风格之中，他的切尔西刚强中让人感到一种兄弟般的温情，阳光洒脱中又掺杂着权谋世故，它的兄弟温情当然充满了铁与血的味道，是硝烟战火中的豪情壮志，没有一丝的阴柔凄婉，而它的权谋则在坦荡激愤的人性诉求中显得大气而悲怆。这种人性的割裂与挤压使得魔力鸟的球队在性格上产生了某种程度的畸形，表现在气质上则带有一种难言的魔幻诡异，仿佛暴风雨之夜从地狱中狂飙而至的一群金刚魔兽，既带着阳刚和激情，又谋划着黑暗中的欺诈，这种自相矛盾又相辅相成的情绪在逆境中往往更加清晰，更加震撼，更具悲剧性。
　　
　　而卡佩罗则不同，这位典型的意大利人在冷酷之下还是冷酷，或者叫冷漠，这是一种颇具东方风情的气质，是长期处在强权之下的弱势民众为了在狭窄的生存与思维空间中苟且偷生所必备的一种淡然的处世风格。所以说，以卡佩罗为代表的意大利足球的保守与功利来自于足球之外——意大利人的国民性当中，对他们来说，不存在什么内心的矛盾冲突，他们的理性和情感是统一的，或者说他们为了生存情愿抛开感性，而只抓住理性不放，意大利足球因此也就始终抱着一种弱势的投机心理窥视着欧洲足坛的大势，避实击虚，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以柔弱胜刚强。他们在纯理性的规范下追求功利，又从纯功利的角度出发追求理性，在这样封闭式的自相循环中这种圆通无碍、水泼不进的处世哲学很容易走向极端，使他们的人格中有一种令人不快的自私与冷漠——卡佩罗大概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从来不喜欢他；而他们的“理性”最终也会向着精打细算甚至是庸俗琐碎的方向走下去，这大概也就是特拉帕托尼和库珀不讨人喜欢的原因。但遗憾的是，这种令人厌恶的足球哲学眼下以及从前正是魔力鸟唯一的克星。
　　
　　最先让魔力鸟吃到苦头的是曾经游学于意大利并且深受其影响的贝尼特斯。蓝军中后场的金钟罩、铁布衫被眼尖心细的西班牙人用小小的绣花针刺穿了命门，马克莱莱、特里们迷惘地嘟囔着：老虎也会有打盹的时候吧。但意大利式的进攻就是专拣敌人昏昏欲睡时才送出致命的一击；而他们前场简洁而且充满刚性与立体感的进攻体系也同时被恰如其分地扼住了七寸，简洁被细腻包围，刚强被柔软包裹，魔兽德罗巴引以为傲的高空优势也被海皮亚们精确的位置感所抵消。葡萄牙人一身至刚至猛的精纯内力一遇到贝尼特斯软绵绵、慢悠悠的太极拳就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无论外表如何，他的内心一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他第一次遇到了真正的敌手，事实上，这是欧洲足球史上最难越过的一道巍峨雄关，它的名字应该叫做：意大利足球。
　　
　　在迷惘愤懑中，他来到了意大利，很快他就开始想念贝尼特斯了。红军主帅虽然也在意大利沾染了一些市侩气，但就像魔力鸟自己的保守风格一样，他的这种“市侩”仅仅是一种理性的设计，仅仅停留在技战术的层面上，并且轻轻松松控制在了为求胜利所必要的范围之内，丝毫不会损害利物浦身上的王者霸气，反而更有一种和光同尘的潇洒大度，这是成熟。但对意大利人来说，他们过的本就是柴米油盐的小日子，正是这种琐碎的小日子，让魔力鸟的豪情日渐消磨，他每走一步都万分艰难。英超的防守是铜墙铁壁，魔力鸟的刚强和智慧足以砸碎它们；而意大利的防守却是一个个烂泥潭，其中深埋着妖邪诡异的钢针利刃，每一下都直指要穴，总能让你在发力的最要紧时刻感到关节处一阵酸麻，不得不停一停，缓一缓，耽搁一点时间，这一点时间又整好足够让你看着机会从眼前轻快地溜走。
　　
　　他满腔的雄图大志、英才伟略在这里都派不上用场，挑针拔刺的活儿最需要的其实只是耐心和细致，而这正是他这样的天才最缺少的。
　　
　　也许米兰德比的失利能给他更深的印象，因为安切洛蒂显然比西班牙人更具意大利足球的底蕴，他的“太极功”更加出神入化，如封似闭、密不透风，看似漫不经心的软磨硬抗中其实暗藏了无尽的杀机，场边的魔力鸟一定也感到了窒息，他也应该清楚，可能再过很多年后，依然还会有相当多的蓝黑球迷记得：这个人输掉了自己执教的第一场同城德比。
　　
　　撇开哲学，深入到具体的战术层面来看，足球的胜败无非攻守之间，魔力鸟肯定也是这里出了问题。
　　
　　意大利足球看似一味地只重视防守，但事实上他们无论国家队还是俱乐部在近20年的世界足坛都战绩彪炳，一种只懂得将防守发挥到极端的足球哲学不可能成就今日的地位，所以，一定有一种平衡攻守的法门，这个法门应该就是控球。从整体来看，控球正是攻守之间的一个平衡的杠杆，把握这个杠杆的稳定，才能在攻守两方面真正地保持均衡与流畅的转换。
　　
　　从长期来看，像米兰和尤文这样典型的意大利豪门除了秉承一贯的防守反击战术外，也非常重视控球。他们的球员和球队当然不像西甲和巴西阿根廷那样华丽花哨，但基本的传、控、带功夫都极为扎实，而且在中前卫这个最重要的攻防枢纽的位置上，每个时期一定会是一到两位世界顶级的传控带的大师，比如普拉蒂尼，齐达内，内德维德，比如里杰卡尔德，古力特，博班，雷东多，皮尔洛，卡卡，小罗。
　　
　　事实上，从上面的分析已经可以得出这样一个更加深刻的结论：鼎盛时期的尤文与米兰的建队与战术思路中已经在有意无意间将进攻、防守、控球重新整合、划分进了两对相对的范畴中：整体与局部，以及平衡与反平衡。
　　
　　用“整体和局部”、“平衡和反平衡”代替“进攻、防守和控球”做为基本的范畴来对足球整体的战术进行分析无疑更加合理，因为它们的内涵显然更加丰富，更有层次感，也更具抽象意义，这是一种概念的升华。这两对范畴与原本的“攻，守，控”之间当然会有着错综复杂的现实与逻辑关系，但在这里我还是想尝试着以尽量简洁的方式来叙述这些关系。
　　
　　平衡本身以防守为主要目的并包含了一些和防守密切相关的进攻因素；而反平衡正是对这些因素以及防守本身的破坏，他它主要的是为了取得进攻的效果。平衡更多的是一个整体性问题，反平衡则更多的是局部问题，或者说是比较关键的那些局部的问题，请注意，这里的整体和局部都是从时间与空间两个方面来讲的。
　　
　　单从控球的角度看，以中后场为主，整体的看似无用的横向倒脚其实正是一种更加积极的平衡策略；而满腔的杀气，满身的破坏性——也就是打破平衡发动进攻的意图，则隐藏在控球的几个最关键的局部环节中，比如在对方禁区附近，更比如在攻防转换中。
　　
　　所以说，魔力鸟的问题肯定不在于防守，他用强大的体力、耐力，以及凶狠的逼抢拦截说明了这一点；每场上三四个技术华丽的前锋，边后卫和中前卫大幅度的前插，他当然也并非忽视进攻。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控球了。但是，如果我们还像以往那样从仅从控球本身出发，或者顶多再结合进攻和防守来分析魔力鸟在控球方面存在的问题，那结果一定还是不会令人满意。
　　
　　他的问题当然是和控球有关，但从认识的根源来说，却又不在控球本身，而应该将“控球”这个概念上升到我们上面提到并进行过分析的那两对更加抽象的范畴中去，也就是：整体与局部，平衡与反平衡。
　　
　　他的控球更多是从关键的局部出发做考虑——从空间上说，是在中前场的禁区附近，比如中锋；从时间上说往往只是在进攻最后的一两个环节，而球队作为一个整体，以及在整个“90分钟”内与真正的顶级强队相比却明显缺少技术方面的优势，尤其是在传、控、带方面，这样他的球队对于比赛形势整体的掌控当然也就力不从心了。也可以说，他的思维主要停留在如何打破平衡，破坏对方的体系，而轻视了更加基本的如何建立并把握自己球队的平衡，这种平衡又主要包涵了两个方面，一是如何在对方有进攻意图时将球控制在本方脚下，尽量让这种意图仅仅存在于对方的大脑中；二是如何在进攻受挫时仍然能够稳定局势，掌握球权，从而使进攻更具可持续性。
　　
　　抛开控球，单从抽象的角度讲，他更多的是从关键的局部——比如中锋、攻击型中前卫，从如何打破平衡的角度来制定自己的战术，而在有意无意间或多或少地轻视了自身整体的平衡感和控制力。这其实可以从切尔西的比赛风格中获得直观的感受。
　　
　　而反过来单从具体的技战术的角度来看，他其实是有些过分看重球员的体力和拼抢能力了。也许他觉得这样踢起来才会有气势，但球队整体的传、控、带的功力在强队面前明显不足，这样他的防守往往会很耗体力，进攻中也显得缺乏连续攻击的能力；也许他觉得后场以及前场试探性的横向倒脚太过无用、太平庸，但事实上这正是意式“太极拳”以柔克刚的无上心诀，这种看似无用的控球不但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减少对方“有用”的进攻，还可以使得本方的攻击更具连续性，这其实是以“无用”克“有用”，魔力鸟的球队正是缺少那些“无用”的控球，是一点耐心和细致。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当然还是存乎于内，和人性有关。天才与个性总是并存，他是这个星球上最有天赋的足球教练，需要更多独立的个性空间来容纳他的天才，为此不惜将整个国家、民族乃至整个世界排拒在这个空间之外，所以他虽然生在葡萄牙，成长在葡萄牙，并且在葡萄牙达到了他迄今为止的事业巅峰，但从足球的角度讲，他似乎一点也不象个葡萄牙人，不像个拉丁人。就像卡佩罗所说的，这种独立的个性正是魔力鸟身上最值得珍惜的地方，是天才获得成功最根本的保证，但我想他的话里一定不包括这种个性发展到极端的情况。我当然还是认为这只天才的魔力鸟有足够的自我控制与反思的能力，但就目前而言，他肯定在某些方面超出了必要的限度，表现出了自己偏执乃至刻薄的一面，这就造成了他的性格刚猛有余，宽厚不足，激情有余，细腻不足，豪放有余，大气不足；他的球队当然也就破坏有余，平衡不足，力量有余，技术不足，特点有余，整体不足。
　　
　　不过，尽管有这些问题，我个人觉得，蓝黑球迷完全也不必为两场不进球的平局，以及积分榜上暂时的不如意而过分担忧，更不必怀疑葡萄牙人的天赋。他的足球哲学与意大利人相比也并非一无是处，相比于意大利人身上那种庸俗琐碎的拉丁人习性，他的球队虽然同样不追求华丽，并且更加硬桥硬马，破坏多于创造，但其中却多了一种开合纵横间的辽阔感，一种深藏于内的豪放与激情，这不仅是使他们在气质上更像一支王者之师，也是理想和创造力的源泉。
　　
　　其实不必为一时的困顿太过焦心，只是从天而来、奔腾万里的滔滔黄河被最细小、最卑微的沙粒磨掉了它的气势，不得不和缓下来，这种和缓也许是四处散漫并最终干涸的开始，但也许只是暂时地铺展开来，让自己静下心，与广阔的大地有一种更加全面与亲近的接触，从中汲取更高的智慧，积累自信和力量，进行反思与升华，然后再往前，也许就是海阔天高任自由。在这样一个并不理想的世界里，我们当然仍还是要在个性情感与功利的理性之间求得平衡，但无论在性格、日常处事方面，还是在球场上，这种平衡的过程其实都不必太追求速度、太过刚烈，也许更应该在有些时候懂得慢下来，更舒缓、宽厚一些，独立自信的刚强而外，更应该做到有容乃大，静待集细流而成江海的那一天，这应该是一种成熟后的温和，其实是更加大气了。